当前位置:酷我小说>综合其他>罪人与龙共舞> 第8节 第七章 织光之手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8节 第七章 织光之手(2 / 2)

「但是莫尔汀主教和阿兹议员死了的话,哲贝伦龙皇帝国和拉贝多迪斯七都市同盟会错失退兵时机、引起纷争,很可能发展成真正的武力冲突。那样的话就会发生和赫洛迪鲁未婚妻相同的悲剧。」

吉薇妮雅的身影和一份痛楚同时掠过脑海,但我决定强迫自己不去想。

我说的话让阿兹议员沉默下来,莫尔汀开了口。

「看来事实就是如此。比起用他人性命说教的笨蛋,我更想对赌上自己性命的笨蛋致敬。」

我暂时想了一下。将各种片段组合起来得出结论。

「比起敬意和勋章,我有个更想要的东西,不,是两个。」

「只要能从这里活着出去,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不会吝于给予。」

「那么请告诉我真相。」

「想知道真相的话,不论多少我都告诉你。」

随着我们的对谈告一段落,墙壁又崩毁一部分。攻击似乎没有中断过。

「没得到答案我不能死,所以请务必记得这约定。」

不停咳嗽的我稍微调整呼吸,并闭上眼冷静思考着目前的条件限制。

首先,不知道对手的位置。其次,等到我知道对方的位置,或许我们已经被攻击得体无完肤。如何能突破这两项限制呢?

倒地的赫洛迪鲁再度发出痛苦的呻吟。我的老友已在鬼门关前徘徊。

或许还是有解决办法的吧,我再度看向吉吉那,说道:

「只能硬上了。」

「战术呢?」

「有是有啦,不过要赌赌看。」

我把战术告诉吉吉那,吉吉那面有难色。

从祠堂中奔出快的像箭又如子弹一般的人影。

穿着**盔甲的吉吉那高速奔跑着。

吉吉那化为风前进,做出像是要奔向倒地的赫洛迪鲁和秘书官的假动作,随即往上跳跃,而在这一瞬间,热能光线立刻划破地面,地面也同时陷入燃烧。

这是抓到狙击手的节奏后所做的方向变换。

第一发没中,狙击手处理咒式的反动力后再次组织调整为精密狙击用的光学咒式「光条灼弩显」,但攻击却慢了一秒。

着地的同时,吉吉那向狙击手飞去。我也在同一时间冲出祠堂。

我随即发动化学钢成系第一位阶「斥盾」,并急速奔跑着。在我左侧的钝色墙壁从混着杂草的草皮中弹出,我连忙躲进用咒式瞬间发动的钢壁阴影里。

充满攻击意图的光线紧跟着我不放,光线横越大气命中钢墙,进出红色火花,而坚硬的钢墙也被拦腰截断。

还好我躲在墙壁后头时蹲得挺低,这才不至于被削中脑袋。不过要在瞬间构筑大到可以作为掩护的墙壁,十多公分的厚度已经算是极限,难怪会被轻易地拦腰截断了。

吉吉那大幅向右飞起,但狙击射线仍紧追不放。热能光线掠过吉吉那的脚趾头和背部,他遁入树荫,藉由踢着树干的反作用力飞翔,穷追猛打的死神光线也毫不马虎地将粗壮的树木劈成两半。

叶子的摩擦声回荡在树林里,倒下去的树木发出沉重的撞击声,一棵接一棵地横亘在地上.每一棵遭光线截穿的树木的断面都猛烈地燃烧着。

而我也忙着在呈现红热断面的钢壁被完全消灭前发动下一个「斥盾」。我顾着在前方生成钢之壁,在土地上的每一处发动下个、下个、下个、下个、下个、下个、再下一个钢壁。

晓杖剑不断排出空弹壳。同时双重发动咒式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就算不是在同时发动,超高速的咒式九连发也让脑髓像要沸腾一样。

狙击手应该很犹豫。朝着自己冲去的吉吉那和企图生成逃走通路的我,该攻击哪个呢?选择吉吉那的话,我就筑起墙壁。攻击我的话,吉吉那就会缩短距离。

狙击手开始第三波攻击。

光线追着吉吉那。吉吉那控制生物强化系第二位阶「飞迅燕」所生成的肌肉神经传达物质乙酰胆素和酯酶提升反应速度,并合成第二位阶「疾惟隼」所生成的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肾上腺素等的儿茶酚胺类,切断对战斗而言不必要的脑神经回路。藉由快速思考重复高速跳跃和神经反射,回避对手的狙击。

吉吉那以惊人的速度脱离这块土地的范围,但热能光线却像猎犬般追了上去。

光线看似紧追着吉吉那不放,但实际上,我所构筑的金属壁垒也同样不断地受到攻击。水平移动的热能光线将八片钢壁一刀两断,现出熔解的断面,我所打造的八片防御用墙壁从基底开始倾倒毁坏。

所幸此时我已经不在八面墙后。当然莫尔汀主教和阿兹.毕达议员也没逃到那里。我逃到八面墙的更后方,用知觉眼镜分析射线。

依知觉眼镜奉不,攻击是从离祠堂直线距离七百五十三点三四公尺远的商业大楼屋顶上发动的。

将从发射到击中目标为止雷射通过大气所造成的衰减率设为值。若气温十五度、平地为一大气压、射程V是0.75334公里、红外线的波长是1.315微米,就会变成10(-3次幂)3.91V(0.55)(0.585V0.33)

得出衰减率为0.001156606%。衰减率和距离的平方成正比,另外也有因大气电浆效应造成的衰减,但似乎不至于产生对我方有利的威力削减。果然只能硬着头皮行动了。

我在同时提高视觉的增幅率,增幅约莫五十倍左右,而后又在瞬间自墙后探出脸,终于捕捉到了狙击手的身影。

对方趴在屋顶的水泥地板,魔杖长弓朝向这边架着,右眼上戴着光学式照准镜。

狙击手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所在地已被我正确掌握该是传说中的射光之布雷南堤。左眼浮现残忍笑意从身影看来他应该是传说中的射光之布雷南堤。

我只有一瞬间的空隙能确认对手的所在位置,于是我事先输入准备发动的构筑咒式,并接连发动筑起重迭三面、厚度超过五十公分的钢壁,同时墙面已进出火花。

热能光线仍旧飞舞着,第一面墙被无情腰斩。

我在墙后急促呼吸着。就算是这么厚的墙壁,在「光条灼弩显」的破坏力下也撑不了多久,连续发动十二个咒式、十二发咒弹,我已经没有再装填的时间,而膛中的弹药也只剩下一发。

刚刚构筑的钢壁被切断,但仍能藏好赫洛迪鲁和秘书官的身体。吉吉那也躲在最前列的墙后。他做得很好。

布雷南堤的注意力应该都集中在我身上。

狙击手布雷南堤并不打算等我们在祠堂中窒息而死。从我和吉吉那冲出的瞬间就一直针对我们攻击,而没有攻击最重要的目标莫尔汀主教和阿兹议员。

布雷南堤虽然向来以冷静闻名,但他最喜欢用狙击的手法杀人。因此身为护卫、不是大目标的我们采取华丽的行动挑衅他、让他上钩,他反而开始固执地攻击我们。大概是因为他向来以猎人身分自满吧,但这种心理倾向反而会要了那家伙的命。

布雷南堤的狙击就是我们趁隙反击的唯一机会。

很快地,第二面墙又被光线切断。

一开始的墙壁被切断正合我意。把我们当作猎物的布雷南堤是在固定的地点持续攻击。如此一来,钢壁断面的角度就是对方射线的角度。不使用耐热壁而选择会被切割的墙,就是为了正确找出对方的位置。

为了发动咒式,我潜入深沉的意识中。在精神混沌的世界,用意识组织着咒式。

蓝白磷光在晦暗的意识海底画出组成式。在巨大组成式的六角形顶点上配置各种原子,进行分子合成。

咒力描绘多重螺旋,复杂地整合上升。藉由魔杖剑「断罪者优尔加」宝珠的运算能力缜密地进行二次排列。

第三面墙被斜向斩断。

我趴在地上,精密计算着呼吸。较高的左肩、左腕和右脚传来热度,但是除了这些部位之外的其它肢体再也没有感觉。一想到自己的伤势就觉得可怕,之后再想!现在别去想它,

我边倒下边拙紧扳机让咒弹在膛室内部炸裂。释放置换物质和补助咒式,和咒印组成式相结合。

咒力脱离无意识之道通往假想力场,剑尖描绘出的咒印组成式从虚数界面相位转移至现象界面。改写周围物质的作用量子定数和波动函数,展开强制千涉。

布雷南堤的光线反转,从上空袭来。

我连忙向后方倒去,同时发动化学炼成系第五位阶「三晶转咒珀镜」。

在物质表面照上各种波长光线的反射率,会以波长函数表示的光学光谱反射率产生约百分之九十八的氢氧化镁。控制这无色的立方体结晶的每一个分子,生成三面完全平面的镜子。

在具有光反射性质的氢氧化镁上制作兆分之一反射层的完全平面,将它们各自以直角方式组合。也就是把半个立方体朝着狙击手立起。

为了烧死我而聚集的「光条灼弩显」从天上挥了下来。

因为红外线雷射是平行光束,不论光线从任何入射角进入咒式镜面,都会以同样的角度反射出去。入射加上反射,光束的方向会弯曲两倍,进入下个镜面折射的角度就是用直角减去最初的角度,射出的角度就是直角减最初的角度,弯曲度会变成二个直角减去最初角度的两倍。

结论是,最初角度的两倍加上二个直角,再减去最初角度的两倍,刚好等于一百八十度。也就是说会以最初入射的方向再反射回去。

经由在光谱反射率中约百分之九十八、合计三回的反射,能量减弱为原来的百分之九十四点一一九二倍的「光条灼弩显」会从原角度反弹到狙击手那里。

强制反转的死亡光线到达百分之七百五十三点三四公尺的商业大楼楼顶。反射光的角度和方向正确,但位置稍微偏了点,击中的不是魔杖长弓前端,而是光学式单片眼镜。

光线破坏镜片,贯穿内部,再次离开镜片,接着飞入布雷南堤的视野。眼球被蒸发、脑髓沸腾,光线贯通硬膜与头盖骨后,从头后的天空飞去。

能量约是射出时的百分之九十四点二九二,到达命中地点时的威力又更加减弱的「光条灼弩显」咒式,仍有着足以杀死一个人的杀伤力。

经知觉眼镜增幅的视野中,布雷南堤的脸上带着喜悦的表情向旁倒去。接着,魔杖长弓和身体也随之倒下。

于是到达极限的我调回知觉眼镜的增幅率。举着的右手放下。撑起上半身。

教会的土地上一片寂静。

趴在前方的吉吉那,用屠龙刀当盾牌撑起身躯。

「看来是结束了。」

阿兹议员在祠堂里吐了口气。

「看起来是这样。」

莫尔汀主教等人在一氧化碳中毒前小心翼翼地从祠堂出来。

确认大家的安全无虞后,我看向自己身体,发现自己的左肩被削去,左臂以下是空的,放置在大地上的右脚踝以下也消失了。

正当我想找回左腕和右脚踝时,左脚却绊了一跤,我伸出右手想撑起自己的身体,我的四肢却不断传来激烈的疼痛。虽然不想目击过度血腥的场景,但我仍看向我左臂的断面。从碳化的断面可见红黑色的肉正在吐着血。我想脚也同样在出血吧!

「没、看的话就、好了」

我下意识地喃喃念着,支撑不住的上半身向后倒去。我知道血流到了杂草上。撒在绿上的腥红血色看起来像是黑色。

对于前卫而言,这种程度的出血和负伤也许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我只是比一般人稍微强壮一点,这场战争对于我的**而言已经是极限。

再加上大量发动超越极限的咒式,导致我的脑袋沸腾,神经系统烧灼不已。身心皆陷入濒死状态,不,岂止是濒死,现在的我根本是一只脚已经踏入棺材了。

我的精神慢慢地被晕眩感所侵蚀,混沌蔓延开来。我眼前的光线逐渐变暗。倒地的赫洛迪鲁凝视着我,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不爽。我还依稀可见吉吉那跑来的身影,只是那影像渐渐模糊。我无法、保有意识

眼前的景象悄悄地变了。

那是抽象的风景。一切皆被忘却所抹去,连轮廓都混沌不清。那是两道人影。

头发和眼瞳颜色都与我相异的妹妹亚蕾榭尔。

以及年纪介于少年和青年问的我。

亚蕾榭尔是个美丽少女。

我总是凝视着她。和两个哥哥待在一起的时候、和朋友们喧闹的时候,我一直注视着亚蕾榭尔的眼睛。

场景一变。

兄妹俩或站、或坐。

模糊的舞台、朦胧的记忆。像高速上映的电影般,二人的影像讽刺地不断相连、晃动。

时间缓慢地、宁静地流逝。

不自然地略去了之后的发展,空间变得冰冷,又开始燃烧。

不久,时间到了那一刻。

亚蕾榭尔衣服上的雪白和深蓝鲜明配色,渲染着红色的鲜血.

我抱着亚蕾榭尔。双手感觉着自她体内流出的血的温度。不断地、不断地流出。

一切都是绝望,已经太迟了。空气密度好像增加一万倍,时间以惊人的缓慢速度流动。

怀中的亚蕾榭尔动了下她长长的睫毛,仰视着我。她那宛如深邃湖水般清澄的眼瞳中,映照着我的身影。

她的瞳孔中映照的是,因害怕失去亚蕾榭尔而充满恐惧及愤怒的我、少年时代的我。

妹妹的绋红唇办颤抖着。

「」

我听不见她说的话。

「妳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大叫着问她。亚蕾榭尔在死前的激烈疼痛和逐渐淡薄的意识中,再度开口。

「」

但她脸上的表情,像是安抚童孩的慈母般安详。我抱着亚蕾榭尔,忍耐一百语所带来的冲击。我无法理解亚蕾榭尔所说的意思。

不,可以理解,但无法接受,而且也不想接受。身为人类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望着亚蕾榭尔的视线无法移开。亚蕾榭尔咬着唇,沾染鲜血的手向我伸来。

她的左手抚上我的脸颊,我可以感受到亚蕾榭尔温热的血液和冰冷的体温。

然后,她的朱唇微启,露出珍珠色的贝齿。亚蕾榭尔颤抖的声线编织着最后的话语。

「在」

亚蕾榭尔笑了,她那对总是闪耀着光辉的慧黠双眼,光芒迅速黯去。

她的眼瞳沉入合色,纤细的脖子虚软无力地下垂。原本抚摸着我脸颊的左手亦跟着滑落。

我的心中充满强烈的恐怖和即将失去的不安。但随即出现在我心头的竟是异样的安心感。

我竟然会因为妹妹的死亡而感到安心!在安心感之后,极端的嫌恶感立刻袭上占领我的思绪。对于自我的憎恶变成锐利的碎片流窜全身血管。

我、只有我知道原因。

那是亚蕾榭尔的判决宣告。

是对世界诅咒的吶喊。

是对哥哥的告发。以为一切都将破碎,但却不是如此。

平凡的日子只是近平残酷地冲淡、磨灭爱和哀伤,不久后让人忘却一切。

如果那时我也死在那里的话。

没错,就算是现在,不论何时我都这么想。

存在的轮廓逐渐淡薄。自己变得透明,即将不复存在。

这样就好,这样就行了。

思绪的冲击朝放任自身灭亡的我袭来。

巨大的黑手抓着「我「这个存在。

五指前端的爪子将我拉出虚无。

快放开我,我想消失。我想从具有意识的这个诅咒中解脱。

但爪子并未松开。从虚无中被剥离的我因存在的痛苦而大叫着。

我仍一心想着回归熟悉的虚无之中,于是我开始和残酷的钩爪激烈争斗。

将自己平面化,又立体化。

我变成微尘、又消失。

那个不断将自己的碎片集束、集中、消失、消除的我,以及让主观意识客观地消失、消灭、失去的我逐渐化为虚无。

声音

白金色的头发掠过我朝向混沌的意识。侧脸的唇边有着温柔的微笑。我伸出手寻求那背影。

黑爪一闪,再度捕获我的意识。

压倒性的力量迫使我再次成为我自己。

能量、力场、引力将我的部分、我的碎片、我的断片和我的微尘,搜集、集结、收集,使之回复、再生、再构筑,然后复活。

呼吸肺部一阵疼痛。

接着我的眼前只剩一片眩目光芒。<div>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