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六是一个礼拜中唯一可以尽情赖床的日子。这一天,爸爸一大早便得出门工作;姊姊是大学生,仍得上课;而妈妈中午会回娘家,晚上又要去参加自治会。
九月十三日,我睡到了八点半才慢吞吞地起床。今天也很热,我一个人懒得做早餐,犹豫着要吃泡面还是速食炒面果腹。不如吃速食凉面还是算了,我没那个胆量冒险。
好,就吃炒面吧!PEYOUNG速食炒面!
我在流理台倒汤时,脑子渐渐清醒过来了。拉梅儿学姊替我们调查的这段时间里,我们能做什么?我很心急,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汤分成两道流入流理台;就像被岩石分为两道的河水,被拆散的我们。在分岔点死去的我究竟碰上什么事?我想知道,却想不出方法确认。假如一界的我有留下任何记录就好了
不锈钢流理台发出砰然巨响,吓得我险些打翻手上的炒面。记录,记录,对了,日记!
一哉!
哇!干嘛啊?我假日一向是十点起床
对不起!钦,你听我说,我从去年就开始每天写日记,说不定〈那一边〉的我有在日记里留下线索!只要和〈这一边〉的日记对照,也许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我搁下炒面直奔手机,兴冲冲地打电话给一哉;一哉的声音显得有点困惑,他似乎还在被窝里,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
那很好啊不过我要怎么确认〈这一边〉的日记?
咦?
要是我到你家去,说请让我看死去的令嫒留下的日记,你的家人会让我看吗?
啊,对喔!我人在0界,看不到一界的日记啊!
还是你死前有向家人提过我的事?
不,我完全没向家人提过,甚至可说是处心积虑地隐瞒一哉的存在。要是说出来,不晓得姊姊又会怎么取笑我,多难为情啊!所以我的家人应该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
若有个来历不明的别校男生突然找上门要求看我的日记不行,爸妈绝不会答应。假如是普通的死法也就算了,但我可是被杀的;事发也不过两礼拜,爸妈的心情铁定还没平复。
啊,不然去偷看好了?
咦?
对!礼拜六大家都很晚回来,备份钥匙又藏在家门外,只要拿了钥匙就能进我家了。
事发至今不过两礼拜,我的房间应该还维持原样,日记一定也还在房里。
不行啦!这是违法入侵耶!我会被警察抓走!
一哉似乎跳了起来,我听见了东西落地和撞到头的声音。
对喔,说得也是
若是一哉潜进我家出了什么事,我可无法帮他。或许在紧要辟头,我可以直接和一界的爸妈通电话,但我想尽量不这么做。
不过我还是试试吧!
一哉叹了口大气,如此说道。
可是
毕竟这段时间都是你一个人在行动。要是碰上你家人,我会设法说服他们的。
吃完晚餐后,我在庭院里待命。清风拂来,吹得柿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妈妈已经在三十分钟前出门,姊姊也打电话说她今天还是要晚点回来,而爸爸如我所料,又要加班。
幸好今天是阴天,应该能替一界的一哉挡住月光。到了晚上,天气依旧闷热,只有虫儿仍不住地鸣秋。
我微微发抖。虽然主意是我出的,可是到了紧要关头还是忍不住担心起一哉。他应该走进这个院子了吧?为防别人听到我们通话的声音,我们约好等他进入我家再打电话给我。
穿过多向行人穿越道后直走就是我家。每当有车声响起,我就心惊胆跳。我交代一哉尽可能表现得光明正大,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穿过凝灰岩门柱与修葺有加的松树,沿着庭院里的石板路前进,便可看到一堆妈妈精心栽种的盆栽,而钥匙就藏在其中一株红色翠菊下。
一哉还没打电话来。我忐忑不安地等在玄阔。他踩在沙地时应该没发出声响吧?他找到钥匙了吗?虽然在房间等就行了,但我希望万一出了状况时,能和一哉待在同样的地方。
但愿月光别照到一哉,但愿邻居别突然晚间散步,但愿爸爸今天不会提早结束工作。一哉看得见钥匙孔吧?我家的门有两道锁,一道在中央,一道在上方,用的都是同一把钥匙。开了锁以后,将门把往右转
手机开始震动,我弹了起来。
一哉!
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让我松了口气。
我进入你家了。
那就好。钥匙还好找吧?、
不,我找了一阵子才找到。
是吗?红色的花只有一盆,我还以为很容易找呢?
那些盆栽的花全都枯了。
为什么?一时间我大感疑惑。妈妈即使再忙,也绝不会忘记照顾花草,怎么会在翠菊盛开的季节放任它枯萎?我完全无法想像。
不过仔细一想,这也难怪。〈那一边〉的妈妈才刚失去了女儿。
你的房间在哪里?
我甩了甩头,现在不是沉浸于感伤之中的时候。一哉正在私闯民宅,我得帮他尽早拿到日记,离开我家才行。我连忙打开玄关。一哉现在就站在幽暗的门口。我抬头仰望通往二楼的楼梯,明明是自己家,却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
正面有个楼梯,对吧?上楼以后右边就是我的房间。楼梯灯的开关在左手边的墙上。
不行,要是我开灯,让外头看见灯光就糟了。
对喔!没错。你小心一点,别滑倒了。我小时候常常从楼梯上摔下来。
我知道了。为防万一,我把鞋子拿进来,你等我一下。
我把电话放在耳边,爬上楼梯。熟悉的咿轧声在手机彼端及这端唱和,接着则是同时响起的脚步声。〈这一边〉的声音让人听见也无妨,但〈那一边〉的声音却不能让任何人听见。
爬上楼梯后,先是传来了门把转动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吐了口大气的声音。
这里不开灯不行了。
我先打开电灯,环顾自己的房间。嗯,这里的确该开灯。窗帘很薄,若是让外头看见手电筒闪动的灯光,反而可疑。
呃,在我开灯之前,能再告诉我一次日记放在哪里吗?
我正要点头时才发现
哇,仔细一想,这是我头一次让男生进我的房间。
哇哇哇哇哇哇!怎么办?一哉会看见我的房间。八月底时,我的房间是什么状态?我吸过地板,可是已经好久没整理房间了。嗯,当然现在不是顾虑这种事的时候,可是我的房间一定和一哉想像的大不相同,要是他因此对我留下坏印象,该怎么办?我人又不在场,不能掩饰,也不能及时收拾;换句话说,现在的我就像砧板上的鲤鱼,任人宰割?我的床边放了一堆布偶,他看了不会笑我吧?都十六岁了还喜欢这种东西可是并不是我喜欢布偶才买的,生日节庆的时候总会收到布偶嘛!从小学时代累积到现在,就变成那么多了。
还有,啊!我的月历是卡通图案的!不,那是订报纸送的,啊!更糟的是桌上的讲义已经堆到崩塌,衣架还挂着冬季的衣服,啊!墙上还贴着观光地的纪念三角旗,这、这是因为我的房间本来是爸爸的书房,是他当时贴的,我只是没撕下来。呜呜,好逊!这一定很扣分。
绫?你有没有在听啊?
有,对不起。
我把灯打开了。是放在最下面的抽屉吧?
完全不谈及房内摆设,是出于你的体贴吗?还是糟到连提都不愿提?
打开抽屉,有一本国小的毕业纪念册,对吧?底下有个空点心盒,日记就在里面。
我跪在地板上,也拉开了抽屉,逐一说明。打开仙贝空盒(至少用西式点心的空盒嘛!我这个大白痴),就可看见一本葡萄紫色布质封面的书本,上头有着金色的DIARY字样。
好,待会儿再来看内容。
听见一哉起身的声音,我松了口气。基于诸多理由,我希望他赶快离开我的房间。我正要起身为他带路,却又停下了动作。
啊呃,一哉
唔?
你开一下书桌最上面的抽屉好吗?
我也起身拉开了抽屉。唯一整理过的右手边放了个小小的白色包裹。我将手放上,心脏紧紧揪了一下。系着缎带的白色包裹,用不着打开我也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黑色皮制车票夹,边缘烙了只睡着的猫咪。
是我买的你愿意收下吗?
明天是一哉的生日,我原以为这个礼物再也送不出去了,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交给他。这是我购买时想也没想过的。
哦嗯。
〈这一边〉的我会留着自己用。
我一面摸着细长的缎带,一面想着:我明明只买了一个,却成了一对。
好了,你得快点出去。
嗯,是啊
电话彼端的一哉突然紧张起来。
糟了,有人回来了。有部车停到院子里来了。
怎么会?〈这一边〉没人回来啊!
我连忙环顾四周,接着一阵愕然。为什么我没想到?枯萎的翠菊浮现于我的脑海之中。一如往常的0界家人,以及失去了次女的一界家人。即使真如一哉所假设的一般,两个世界的差异不大,但这部分当然会不同啊!爸妈不见得会像平时一样行动,姊姊也一样。
你看看院子,停在里头的是轿车还是迷你车?
是迷你车。
一哉压低声音回答。糟了,是妈妈。妈妈总是会坐在玄关旁的坐垫上休息,一哉一下楼梯立刻会被发现。我的脸色一片铁青。电话彼端传来了拉门声,我赶紧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办法可想。怎么办?怎么办?偷偷下楼?不行,一定会被发现。躲起来更是无路可选。
对了!你从窗户出去!从阳台可以爬树下楼!我和爸妈吵架时常这么做!
不行不行不行!隔壁是公寓,有人出入马上会被发现。再说我有惧高症!
那倒是。可是再这么拖拖拉拉的,只怕连爸爸都会回来。
此时,我突然灵机一动,大叫:
你打电话到我家!我告诉你号码!
咦?为什么?
我妈只要看到陌生的来电号码,就会在电话前烦恼该不该接!这段时间内,她会一直盯着荧幕看,你就可以趁机从玄关逃出去!
一哉略微迟疑过后,才小声地说了声好,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我坐立难安;站了又坐,坐了又站,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再地检查手机画面。一哉该不会被逮到了吧?虽然我很心急,却又怕他还在逃走途中,不敢打电话给他。可是再怎么说也太慢了吧?
当我手中的手机发亮的那一瞬间,我以刷新自我纪录的速度接起了电话。
一哉!你没事吧?要不要紧?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
吃猪排饭。
咦咦咦?你被抓进警察局吃猪排饭了?
不是,是我们家的晚餐。我现在人在自己房里。
猪头,别吓我行不行!
一问之下,原来他成功逃脱,回家时正好是晚餐时间,被母亲给抓去吃饭了。至少在吃饭前先打通电话给我嘛!不过他没事就好。我松了口气。以后我得更加小心才行。两个世界的差异确实存在,教我好害怕。分为两道的河流或许有一天会变成截然不同的两条河。
来看日记吧!
我连忙跑到桌边,从抽屉之中抽出了日记。
我摸了摸葡萄紫色的封面,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那一边〉的日记里写了什么?明明是自己的日记,我却无法想像。死前的日记感觉上相当恐怖。
好,我开了喔!
听了这句话我才想到。对、对喔!要知道内容得先看过才行啊!而看的人当然是一哉。
换句话说,我的日记会被一哉看光。
哇,哇啊啊!仔细一想,日记被人看见比房间被人看见还要丢脸多了。虽然这个主意是我自己出的,事到临头还是觉得不知所措。
呃,我觉得啊,先看八月底,再依序往前推。其他页面没必要就别翻,好吗?
好、好!那我现在开始念,你注意听。
咦咦?你要念出来?
念出来,代表会发出声音耶!我慌了手脚,一哉却冷血无情地对我说道:
不念要怎么对照?我们说好尽量不用简讯的。呃,那就从二十八日开始吧!
天啊!这是何等的拷问啊!
八月二十八日。今天发生了一件很快乐的事。
不、不要啦啦啦啦啦啦!
绫,你很吵耶!
呜呜!
八月二十八日。今天发生了一件很快乐的事。
今明两天是返校日,中午我和担任广播委员的同学一起吃饭的时候,有个一年级生做了一整盒的蜜糖蕃薯送给我们;其中一个掉到桌上,结果由利立刻把掉出来的蕃薯抓起,丢回盒子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盖上盒盖摇了几下,才笑着把盒子拿给我们。这么一来根本无法知道哪个是掉出来的蕃薯。由利果然是个狠角色。那个一年级生也好厉害,才高一就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蜜糖蕃薯。我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做菜给一哉吃。
对了,回家时我看见一个惊人的东西。虽然在路口撞到人也是个老套得惊人的经验,不过被我撞到的那个人手上拿的东西更惊人。那一定是小鸭联队,错不了,而且还是白色的!是白小鸭耶!这件事一定要告诉里绪。不过我不知道小鸭的头可以拔下来耶?
头可以拔下来?
我试着转了转书包上红小鸭的脖子。头是设计成可以拔下来的吗?可是脖子卡得很紧,文风不动。我用力一转,只听见啵一声,头突然被我拔下来了,露出了中间的空洞。
哇,我以前都没发现。材质看起来挺坚固的,或许可以用来装些小东西。
我看了拔下来的头部才发现,原来内部是纯白色的。过去我一直以为小鸭联队是用各种彩色塑胶制作的,现在看来似乎是统一用白色塑胶制作,事后再从外侧上色。
二十九日的日记只有一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人在看我
听了这句话,我觉得四周仿佛突然暗了下来。
这件事你从没对我说过
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和我手边的日记内容完全不同。这一边的二十九日写的全是些和平的话题,也提到了一哉,不用看我也记得。
一哉,你知道有种营养食品叫做用吃的氧气吗?
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边〉的二十九日那一天,你有提起这件事。我们还说现在的营养食品真是什么都有,日记上就写着我们两个聊天的内容。
我说的只有这件事?没提到任何和平常不同的事吗?
当天一哉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隐瞒了任何事,也不像在害怕什么,更没提到白小鸭。
混帐,我真没用。〈那一边〉的二十八日呢?
嗯,也有写到蕃薯的事,不过后半完全没有。
那我们对照看看二十七日的日记吧!
二十七日的内容完全无异,两本日记的每字每句都一模一样。为了慎重起见,我们也对照了二十六日的部分,仍足完全相同。世界果然是在二十八日产生分歧的吗?不过就算知道了这一点,还是妩济于事。从我的日记又看不出持有白小鸭的人是谁。
至少描述一下撞到谁嘛!我也很没用。
总之我先去找那个叫里绪的女生问问看,说不定她曾听你提过详细情形。
嗯依我的个性,对里绪说过的机率很高。
不过两天后我就死了,有机会对里绪说吗?里绪周六、日没来学校,所以机会只有八月二十九日一天。
一哉似乎也陷入了沉思之中,突然他又轻声说道:
绫,其他天的日记我也可以看吗?
不、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别开玩笑了,既然其他天的日记和案情应该无关,怎么能让一哉看?上头可是写满了今天和一哉说到话,好开心、不知道该不该和一哉见面之类的事耶!
骗你的啦!那我挂电话啰!手机快没电了。
什么叫骗我的啊?正要忿忿不平地挂掉电话,耳边却传来一道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声音。
绫
唔?
谢谢你的车票夹。
话一说完,一哉便切断了通话,我没机会回答。
余晖照映的文艺社办中,拉梅儿学姊正坐在椅子上泡抹茶。
安静的杂物堆里唯一的声响,便是抹茶的沙沙声。在橘色的夕阳余晖之中,时有物体落下的影子扫过窗外的新馆墙面,听说是摔角研究会正在从二楼的走廊往楼下的厚垫跳。
他们那样不会发生意外吗?
嗯,听说是园游会的练习。他们说那是特别订制的垫子,就算从三楼跳下去也没问题,不过天晓得是不是这样?我还真担心哪一天顾问会被抓去关呢!
说着,拉梅儿学姊把茶刷放到桌上,并将热水壶移到一旁,转过身子来面对着我。
关于泷埼信的事,从结论来说,他是病死的。
听了这话,我睁大双眼,追问:确定没错吗?
医生谎报死因可是犯法的。
老实说,我有点错愕,本来还以为病死只是表面的说法,其实他和我们一样是被杀的。
是什么病啊?
退伍单人症。
这个病名我曾听过。几年前,这种疾病好像曾在温泉设施流行过。
这种疾病的病原菌容易在有水循环的地方增殖,比如温泉设施或喷水池;不过自然界里也有这种病菌。听泷埼信的家人说,八月十五日他说要去找朋友,到了傍晚回家时,全身却**的。他的家人问他怎么了,他说是掉到水池里去了,想必就是当时感染了病菌。隔天他发了高烧,但以为只是感冒,没去管它,结果病情恶化,几天后就一命呜呼了。
这么容易死吗?
一般高中生年轻力壮,不会死于这种病;但他本来就很虚弱。其实要是他有就医
拉梅儿学姊皱起眉头,微微地摇了摇头。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一般人会这么容易掉进水池里去吗?有些男生玩疯了,确实会穿着衣服直接往水池里跳;不过就我所闻,泷埼信似乎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我把这个看法说出来,拉梅儿学姊微微地点了点头。
掉进水池只是他自己的说法,实际上没人看见。
我觉得他浑身湿透回家的那一天,或许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是我想太多吗?拉梅儿学姊打开了放在热水壶旁的蓝色档案夹。我探头一看,活页纸上写着泷埼信的个人资料。
他的确不像是会掉到水池里去的人。泷埼信这个人冷静沉着,成绩优秀,做起什么事都从容不迫。听说他国中时的功课就已经很好了,当时的导师还建议他去读静流高中。
这一带的学生没人不知道静流的名号,那可是全国级的超级明星学校。
不过他却说读升学学校太累了,而进了南高就读。他似乎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身旁的人对他的评语说得好听一点是很酷,说得难听一点是冷漠。
我的脑中突然浮现了中山的脸庞。这种类型的人感觉上和中山最处不来。我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手机,就像握着护身符一般,继续听拉梅儿学姊说话。
虽然他做事没干劲,不过还挺热中于社团活动的。他参加的社团在前一任社长时期几乎没活动,不过自从他当了社长以来,活动就变得频繁许多,社员增加不少,经费也大幅提升,和老师及学生会的关系也不错,不但买了一般高中社团买不起的器材,也在新的社办大楼争取到了一间社办。听说他家本来就很有钱,就算学生会不给经费也无所谓。
拉梅儿学姊啪一声阖上档案夹,递给了我。
他是在八月二十二日凌晨过世的,至于十五日那天去找的〈朋友〉到底是谁,至今仍然不明。总之我查到的东西全在这里面,你可别弄丢了。
我把手机放到一旁,接过档案夹,轻轻打开。假如里头有找出凶手的线索就好了。
我将视线移到档案,上头从他养的宠物名字到邻居的生日一应俱全。学姊做事还真仔细。
对了,还有白小鸭的事。有人看到泷埼信带着白小鸭。
咦咦咦咦?
我猛然起身,椅子应声倒下。
你怎么不早说啊?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