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光寂寥的照射在屋里,不断伤心、绝望、小声啜泣的女人。
女人没有开灯,因为此时的她,面对不了太多太多东西。
丑陋。
不堪。
欺骗。
憎恨。
不被原谅。
……
捂着嘴巴,整个房间,只能零碎的听到破碎的哭泣声,但是那偶尔的几声咽呜,难过到连星星都不忍的闭上它调皮的双眼。
她将自己蒙在被窝里,绝望到甚至连死了的心,都产生了。
为什么,现实是这么残忍、不堪?
为什么,她愚蠢到连自己都厌恶?
活生生的一个孩子啊,居然被她傻傻的拿掉了。
那个曾经她认为和蔼的白胡子医生,狼狈的跪在地上,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一样。
真相,真的丑陋不堪到令人作呕。
一笔数目不小的钱,而已。
事非黑白全部被颠倒。
她肚子里坚韧的小生命,即使在沙漠上也坚定、顽强的“不吵不闹”的小生命,那么努力、坚强得不给父母制造麻烦的小生命,却在原本应该安全的地方,就这样活活的被刮除了。
健健康康。
这四个字,原本是那条小生命的代言词。
心跳强而有力。
这六个字,原本是那条小生命的真实情况。
却……
那个白胡子医生,被红了双眼的夜箫揍得血溅当场。
她从来没见过夜箫这样,冷静被抛到九霄云外,剩下的只有暴戾,恨不得杀尽所有人的暴戾。
这样陌生的他,痛得没有任何理性的他,只会原始的使用暴力的他。
让她好痛,好痛。
痛得恨不得杀死自己,来偿还他的心痛。
她痛得说不出话,抱住他的腰,不让他真的当场,活活揍死那个医生。
即使,她明白,那个医生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不论是白胡子医生,还是纪寻,夜箫都肯定会让他们以血,祭他们逝去的孩子。
每个人,都会轻描淡写的劝慰身边的人,冤冤相报何时了。
但是,当一切的仇恨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没有人可以这样淡定。
更何况,是夜箫。
“松手,放开我!”夜箫没有对她使用暴力,酷冷的神情,却从来没有过的憎恨。
他憎恨她。
憎恨她的愚蠢,憎恨她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他的眼神,写的清清楚楚。
当时的她,被他眼里浓浓的恨意吓到,情不自禁的怔怔松开了他。
然后,就这样看着他抛下她,头也不回,决绝的背影。
有种感觉,他和她,从此真的要成为两条平行线了。
因为。
“你为什么这么轻易相信别人?就因为那个男人说自己是,所以你卸下了所有心防,连一点点怀疑也没有?!”他怒吼。
其实,他都说的很正确。
那时候的她,确实对纪寻一点防心也没有。
因为,他是她的“乔哥哥”。
“你为什么不再找一家医院,确诊?为什么,你要全信?!!!为什么?!!”他的眼神,充满了从来没有过的痛苦。
这种冤屈、不甘的痛,比当时知道她无情的打掉孩子时,更痛上千倍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