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回
赶紧的命人排宴,邀请乌倮入正堂坐下。又问起他是如何来到濮阳。
吕纬纬和卫英亦在席下作陪,吕夫人怜爱儿受难,忙不迭的吩咐厨人尽将她爱吃的及贵之药材补品端上,以代其压惊。
原来乌利有意要煅炼儿子,便命他亲自领队护送一批骒马到韩国并独立处理商务营运一切。乌倮在交接妥毕后才赶上来追随父亲,到了濮阳之后才发现父亲业已起程离去。想起父亲再三交代务必要与各地商界政多方结交相亲的说话,再念起多年前烈马下救出的那个吕家小童,于是兴起要去拜会的念头。
不料濮阳城中正人心惶惶,宫卫四出盘查。一打听,竟然是卫府和吕府两家少爷同时失了踪迹,于是更加倍加留意起来。
他自小便学会野外生存,经常寻猎追兽,野外训马,有过三日三夜追击剿杀狼群的经验,对于跟踪暗缀之类比许多老猎手还要老道,发现有贼踪也就偷偷地跟了上去。
吕家的仆丁不是老贼的对手,几下便被对方连使奸计甩开来,乌倮却非同小可,任何等花招,只认准目标跟紧不放,可笑那伙贼人竟然丝毫不觉,被其无声无息的跟寻到穴巢,这最后终于救了吕纬纬。
这厢正说着话,那边奉命擒贼的仆奴们都回来了,五花大绑的果然抓回了两个匪徒,一把扔在了堂下。
吕承宗一看,两人一个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一个是二十来岁的后生年青,那年青正是今夜前来索钱财的人,想起女儿差点就命丧其野,顿时胸襟怒火熊熊,喝道:“给我狠狠的打一顿,再报送到官衙中去。”
众壮仆“诺”了应声,摩拳擦掌,眼看着就要人肉垫地,不死也得去半条命的架势。
那年青贼人大喊:“等等!”
吕承宗阴沉着脸:“小子你现在后悔也已是晚了,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入这岐途。来人,给我打!”
“等等!我绝非想求饶命!”年青人喊道:“我既是犯了事,是打是杀亦无怨。但这事与我兄弟完全无关,他丝毫不知得内情,只是适巧过来找我罢了,请大官人看在他尚没及冠之年放了他走。”
众人一听,都笑了:“你这话谁信?想脱得罪行可没这么容易”心底却暗想:这人倒是讲义气。
那少年人也跟着大喊:“不,不。我兄长只是一时湖涂罢了,他不过受人制胁出于无奈的,请大官人饶过他。我愿意待兄分罪。”
吕纬纬听这两人声音,心中一动。
吕承宗冷笑:“你们死到临头了还想花言巧语来脱罪,我可不上这当。”
一挥手,正要命人下手重打,席下的吕纬纬已经出声阻止:“且慢!”
她走到堂中处,对父亲作了一揖:“父亲大人,我要代这两位求个情,请父亲大人放了他们。”
众人都一怔。
吕承宗吃惊:“好孩子,他们让你吃了这些苦头……”
吕纬纬走到两人跟前,轻声说道:“在洞穴中虽然匪人凶悍,但其中也有良心不泯的。这两人对我可算不错,曾为我向匪首求情,虽然我一直被蒙着眼,没见过他们的面容,但我还是能听得出他们的声音。我在贼巢中时也发现了,他们其实也不过是受人所制胁罢了。算不上同谋。”
这两人正是魏平安和魏铁柱,他们可想不到洞中几句说话就给让吕纬纬记住了,更想不到对方还为他们求情。心中既感动,又是惭愧。魏铁柱更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
吕承宗沉默了。女儿的要求他从来无所不依,只不过……
他转头扭向乌倮:“乌公子,这两人是你擒住的,你看要怎么办?”
乌倮站起来,朝他恭恭敬敬的一揖:“乌倮年轻不懂事,一切但凭吕伯父作主。”
卫英听他称呼吕承宗从“吕公”转换成“吕伯父”,心中不满,暗哼一声,加瞪了一眼。
“爹!”吕纬纬说道:“我瞧他们并非是什么大恶之人,又是受人制胁,自是有逼不得已的难处了。在洞穴中对女儿彼有关照。还望爹爹放过了他们,念在这次教训,想来他们下次也不敢了。”
吕承宗有些犹豫,他知女儿心软,又未以世途凶险,怎知人心其实最是难测防的,万一放虎归山,再招来风险,可就不容易处理了。
乌倮察颜观色,说道:“韦儿年幼心慈,令人不忍拂其意。吕伯父……”
吕承宗嗯了一声,心里反复盘算。这事因为已经报了官,要私下放了可就不容易。乌倮说得也对,女儿就是年幼心慈,那懂得什么世道凶险。
正这么想着,堂外喧哗,有家仆来报:“卫大人率官卫来了。”
“赶紧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