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煦照,枫叶似火。
两山之间的那条大道,铺满了落叶。
道旁的树木早两日还是翠绿的,然而一场大雨忽至,只隔了一晚,整座山的树木便似老去般枯黄起来,枝丫零零落落的横伸出来,越发得萧条。
秋风低低卷来,片片的落叶便随之旋转起来,在起落跌伏间悠悠晃晃,又被路经的小野兽警觉的步履踩碎。
“嗒嗒……”远远听到快马轻盈的脚步声。
密林中,有阴鸷的目光窥探出来。
一匹瘦马轻装而过。马上的人,仆从打扮,并有没携带什么行李包裹之类的。
目光追随过去,蹄声已远。
山林寂静。
隔了一阵,“嗒嗒……”马蹄声再度传来。
这一次,是三骑同时经过,马背上的人同样役仆打扮,轻装无负。
林中有人微微的“咦”了一声。声音非常的低,奔跑过的人不可能听到,可随即还是有人轻轻的嘘息,压着喉提醒道:“那是对方在试探。不可妄动。”
果然,那三匹快马过后,之前那瘦马又折跑了回来,马上的人还坐起身子,一边招手,一边大声喊道:“一路顺通!”
不一刻,哐啷哗哗的车履声响起,马鸣蹄踏纷杂,人声渐近。
一支模约三十来人的商队,拥着几架大车,哐哐的沿着大道,摇摇晃晃的过来了。
罗有双眼冒绿光,,压抑不住的兴奋令到他摩拳擦掌:“好家伙,那车里的白货黄货不少。这趟要真发了。”
罗达是兄长,较兄弟的细心有胆量,他沉声道:“吕家人数虽是不多,可都是壮实汉子,不可大意。大伙听我号令再作行动”
马车鸦鸦作声,很快就来到路中央。
罗达将手一扬,
山林中呐喊里四下响起。象是从泥土钻出来似的,杂草中、巨叶下,树干后……立时人影重重冒起,瞬间冲杀出来。
计划原本很完美的。
商队最多只有三十来人,罗达罗有两兄弟率了山庄里的一部分匪贼,又通过马老大向其他匪寨借了一百多号人,在人数方面那是绝对压倒性优势,加上这些老贼有些还是出自于退役的军队,他俩兄弟又自忖一身艺业,还想着这应该是手到擒来的轻易之事。
既抢得财物,又可杀了吕家父子领取丰厚奖金,这样一举两得的美事,不是经常会有的。
却绝没料到会出现眼前令他们如此难堪、愤怒和措手不及的场面。
被出卖的感觉,就象被人狠狠的背后捅了一刀。
——
二百来号的匪徒从山林中冲杀下来时,对方正在原地,团团围立于马车外,似乎已是甘心引颈待屠了。
然而,就在与商队正面接触的一霎,车队中有人呼的抡出一面黑色旗子,数十条大汉同声大喝,猛地拨出刀械,瞬时刀光映亮杀气,露出狰狞爪牙。
罗达罗有一马当先冲前,罗有喝道:“乖乖的放下刀……”话声没落,对方一柄大斧当头砍来,罗达举起手中的铁棒。
“铛!”火花溅起,双手震得发麻。
心中一惊:想不到商旅车队中竟有如此人物。
耳中听到同来的匪兵大喊:“不好了,是……是乌家的人,快跑啊!”
二百来号的匪徒霎时逃却了大半,剩下的根本就招架不住,基本也是一触即溃。
罗有惊怒交加,绝想不到临阵前有如此变故。一个不留神被对方绊倒,随即两条大汉涌压过来。
他大喝一声,奋力推开他们,狂暴中空拳赤手的一时竟也逼得对方奈何不得。
一把声音冷冷响起:“倒是有两分蛮力,却可惜不用于正途。”一道青色人影飘近。
罗有还没看清楚来人,呼的一拳挥过去。他这一拳至少有两百公斤的力,曾经这么一拳,将一头发狂中的黄牛打死。
这一拳他倾尽全力,如愿的击中目标。但,那是被对方一手稳稳抓住!
鲜少有人能接他罗有一拳,他在家乡有个外号:一拳杀牛。
还没有人敢接他狂怒中打出的拳头。
他吃惊地抬头,眼前的只不过是一名十七八岁的英俊少年,那阴冷清洌的眸子如寒风透骨,几乎连他血管心脏都冻结了。
少年嘴角冷笑,五指如铁铸,罗有随即感觉剧疼袭来,他脸色苍白,额上冷汗如雨,咬牙不愿叫出声。少年冷冷的看着他,再用力一压!
喀嚓!是肩臂脱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