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纬纬的郁结情绪,在这一刻突然安定,心情随之渐渐平伏。
两人出了门,随人群一路漫行,状无目的。此时的赵国国力虽不及前王(赵武灵王)时的鼎盛,却是人口最高峰期,光是邯郸及附近四乡城邑,各式各样的常驻和流动人口就有近百万之众。
因此大道上车马竞逐,人流不息,竟不曾间断过,看得人眼花缭乱,过个马路都得东张西望,小心顾盼。
更有屋宇连绵,层层垒垒。吕纬纬惊叹于古人的精湛造艺和高度的生活智彗,大街小巷交通纵横,有的铺着石条,有的铺细小圆润的鹅卯石,人马牛车,各行其道。商业区域更划分明确,市场管理集中,类如:桨染造布厂的、腌肉制酱的,珠宝珍玉、古董卖买的,各自有市,极大方便商贸买卖,比起21世纪的工商管理亦自毫不逊色。
直教吕纬纬满脸惭愧羞色,还曾仗着自己领先了两千多年的学识呢,哪想先祖古人们早就有了工商经济管理,自己还都只不过是拾捡前人的罢了。
顿时将之前还有的一些隐隐的自恃自傲姿态收了起来,不敢再有丝毫轻视。
两人沿着河岸铺满卵石的护河道路行走,天空细雨丝丝,夹杂着零星小雪,然而行人依旧熙攘拥挤,络绎绵绵。
一个肥头大耳的商人,一边走一边喘气,从两人身前走过,嘴里还骂道:“老子花了九千钱买来你这个废物……”吕纬纬一惊,心想韩国的奴价不过几百钱,怎么到了赵地就如此惊人。不知他买的是什么身份的人?斜眼瞧去,那挨骂仆从只是一干干瘦瘦的愁苦汉子,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于是醒悟起这是各国的货币不一,币值不等所致的原因。
迎面又来了几名身材高大壮实的后生,衣裳陈旧,大冷的天也不穿鞋子,脚上只用一团草胡乱的包着当作保暧,看模样是初到繁华,正东张西望的,时时惊叹。
吕纬纬想起自己小时侯初到大城市求学之时的,也如这般模样,不由抿嘴一笑。
不妨身后猛然一阵狂燥凶恨的犬吠,声声震惧,近在耳旁。刹时吓得她面无人色,浑身发抖,即时扑入乌倮怀内。再探头一看,原来来了一群豪仆,个个神态倨傲,正驱策十数条巨犬逼近。那犬只个个几近人腰高,体型健悍,狼眼幽绿,狂叫时啮开的獠牙森森的甚是吓人。人群当中的一华衣少年,看样子是这帮子人的正主子了,却一脸的轻浮嘻笑,丝毫不理旁人侧目。他左手拥着一名妖艳香媚的年轻女子,右手执牵着一头灰黑巨犬,看到吕纬纬吓得苍白发抖的模样,反而笑得愈加张狂,简直引以为乐事。
乌倮不满的哼了一声,目光冷森森的一瞟,少年心头一窒,气焰不自觉地弱熄了下来,笑容也敛收了许多。
却也不道歉,任由一众家仆的簇拥下,扬长离去。
吕纬纬望着眼前这芸芸众生,感慨油生。
这里就是邯郸啊!
是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是风云瞬变的政治角斗场!是充满机会、改写命运的冒险乐园!
这里,歌舞声平、有暗涌横流,看得见的你虞我诈,看不见的有刀光剑影,有人一夜之间暴富,有人昼旦转换便即倾家荡产……
这里,就是天下闻名的商业的战场、金钱的世界!!
吕纬纬深深的吸一口气:这里,是我的世界!吕家将会因我而名动天下,由这一刻开始,缔造不朽的倾世伟业!
乌倮松开她,柔声道:“刚才吓坏了吧?”
吕纬纬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心头余悸未消,不由地点了点头,正欲开声。
那驱着狼犬的贵权少年却又突然转过头来,脸上带着轻辱的神态与不屑:“喂,秦国那贱民,你真是连只狗都不如!”
乌倮原本与他素不相识,陌路相逢只因一记眼神就惹来辱骂,顿时大怒。他为人极是深沉不露,当下挺直起身子,不动声色,静看对方要待怎样。
吕纬纬却顺着少年的目光,眼力伸延至距离百步以外一名衣裳陈旧少年身上,少年看上去年龄与吕纬纬相仿,面色苍白身子干瘦,双手正执着犬绳与一头黄毛巨犬两头力持。黄犬身躯甚是长悍,发起力来竟将少年拖了好几步。少年跄踉间险些跌倒,姿势甚是狼狈,却惹来贵权少年和众豪奴哈哈大笑。
——
(HI,嚷着要见秦异人的亲们,他出现了,你们这会见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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