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要花十几甚至几十年才能领悟的内容,她却仅仅花了几年就全部得透彻。()门主也为她习的速度惊叹,但是他没有表现出什么,她甚至在他的脸上找到了不满的神色,这令她颇有些惶恐,习的速度便更加令人惊讶的上涨着。
“结束了。”她的剑术老师丢下了剑,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老师?”她的口气中不由有些困惑。他的意思是,她今天可以提早休息了吗?但是似乎从来没有这种惯例啊!“自己去找门主。”剑术老师头也不回的回答道,“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她愣愣的站在原地,结束……了?
“五号,见过门主。”她单膝下跪,口气漠然却又没有不恭。“唔,让我来猜猜,你的业终于结束了?”门主兴味盎然地问道。“回门主,是的。”她用同样的口气回答,眼睛始终瞧着地面。“噢。”门主拍了拍手,很快,一个男子走了进来,行礼。“这是五号,还是个很嫩的小家伙,带她出去练练手。”门主随口吩咐道。那个男子应了一声,看了她一眼,她便老老实实地跟着他出了去。
冷淡地跟在那个男子身后,一言不发。“一号,暗戈门暗堂的掌管者。”男子突然说了一句,她没有回应,但他知道她听见了,将她交给了另一个人,开始了她生命中的第一个任务。
原来我本质上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呢!她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在她狰狞的面容上便显得更加的阴森。如果说在岛上杀人的原因是他们冒犯了她,那么,作为一个杀手,杀人便没有原因。但她居然再也没有一丝歉疚的感觉了。当她的剑夺去别人的生命的时候,她仿佛置身事外,丝毫没有杀了人的自觉。殷红的鲜血溅上了她的脸颊,她却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呢!她着这句话,异常地安心。他们死了,所以我还活着。但是,为什么她会有那种含入骨髓的阴冷?她站起身,使自己的瞳子直直地望进铜镜中的那双瞳子,那里面是漫漫的讽刺。我不需要那种可笑的感觉。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好空……好冷……
她不断的努力去完成一切任务,暗杀,窃听,绑架……杀手该干的不该干的她倒是都干了。但她别无选择,只有服从命令。她用无尽的劳务去换取每三个月一粒的解药,她只是觉得……极度的讽刺罢了。
随着她完成的任务的增加,她在暗堂里的地位也逐步上升。门主似乎特别的关注她,看着她的眼神总是像看着某种小动物,看着它不断挣扎然后失败。他好像特别的希望使她原本波澜不惊的神情变色。他会花上几个时辰向她分析为什么有人要买那个人的命,他用诡异的语调讲述那些家族斗争,看着她冷漠的面具骤然破碎,变得不由自主的惊恐而扭曲。
这些都让她觉得头皮发麻。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有时会忍不住问他。“嗯?为什么?你不觉得让一块冰块因为几句话就破碎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而且那些是你的猎物,我的杀手啊!啧啧,你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居然听点小故事就会神色大变。难得你顶着这么难看的脸,真是可惜了。”门主笑得很是欠扁。她不由得出结论--门主就是一个变态。
但是,最让她觉得不自在的却是另一些时候。门主看她的眼神就像是通过她在看另一个人,而一旦他们的眼神交错,门主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忧郁便完全消失。她好奇,却完全不敢问他。
她便浑浑噩噩的生活于这沼泽一般的生活中,偶尔地起向门主刺探一下有关噬尸毒的一切。而门主总是那样,从不告诉她答案,也不曾为此惩治过她,只是告诉她她的刺探方发出了什么错误,然后满意地看她羞恼的离去。
她的生活便仿佛一成不变,身边不断有人消失,有人加入。她看得越多,心居然就越发的平静,她甚至怀疑过她会窒息于这种生活中,忘却一切--直至,忘却她还要活下去的理由。她便如一个提线木偶,徘徊于杀与被杀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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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家小丫头,你还记得你的弟弟吗?”门主某天突然问道。她迟疑的半晌,才意识到门主是在对自己讲话。
“他怎么了?”她犹豫地问道,这个称呼叫她十分的不安。
“你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门主不明意味的笑道。
“他还活着?”她冷漠地问道,心却又一次被揉成了一团。门主要干什么?
“当然,而且过得比你好得多。”门主残忍的一笑,“你在暗戈门的暗部,而他却在暗戈门的明部,作为我的养子,成长得几乎一帆风顺。”
她皱眉,颇有丝困惑:“然后呢?”
“什么然后?”门主佯装不知她问什么,“来吧,木家的小丫头。”
在一间练武房里,她见到了展明。他一裘白衣,显然是用上好的布料所制。他并没有继承到父母亲让人为之惊艳的样貌,神情淡漠,眼神倨傲,让她不由怀疑他是否真的是当初那个小婴儿。但她看见他嫌恶的皱眉,那神情与儿时母亲看她简直如出一辙。
“父亲大人,她是什么东西?怎么回丑到这般?”他的口气轻薄,眼光在她的身上一扫而过,似是不屑于再瞧一眼。
“展明,她就是你的姐姐。”门主的笑容,狡诈得很。
展明的脸上露出愤恨之情:“就是你?”
她本以为已经凉透了的心居然又是一凉,她无从理解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愤恨。“展明,我当初拼了性命才把你从火场中抱出来的。”她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
展明鄙弃地看了她一眼,眼里满是不屑。“那你又为什么从地狱里爬出来?你该死在那里的!”他的眼神突然充斥了极度的憎恶,“你逃出地狱的那一天,我也被喂食了噬尸毒,被迫离开了舒适的生活,有几次差点丧命才完成了任务。这一切都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