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不知是该惊讶他这万年难见的风骚模样,还是该恐慌那小花蛇以及即将到来的我的下场。()
他将小蛇“啪”的扔到我跟前,旋即抬指按额角,半晌浅唇里才挤出几个字来:“这东西是怎么回事?”
小花蛇尚有几丝活气,在地上扭动了一番。
我笑道:“大人不知么,蛇肉可是大补,小人找不到厨房,便图个方便在您汤水了煮了煮,不若您尝尝熟了未熟?”我便看到那花蛇细长的身子抖了抖。
苏衍斐:“……你这方式也很是特别。”
大抵是我破坏了他沐浴的兴致,他换了衣裳将我拎到厨房,叫我将那条小蛇炖了,自己则对花独酌,边倒酒边等着这下酒菜就是了。
好歹这小蛇与他同游一场,也被我捉了一场,我看着都日久生情,没忍杀它便偷偷将它放了,找了条类似的东西往锅里一放。
不才本悍妇因从小被当做闺秀教育着,便是要下得厨房上得厅堂,因此我这厨房也勉强能下,当我端着那碗伪蛇汤放到他跟前石桌上,映着月色他眼眸如幽湖迷离,已浮上淡淡熏色。
月色太好,我忍不住捂了捂乱跳的胸口。
他捏着汤匙在碗里颇优雅的搅了搅,又搅了搅,半晌叹口气,挑起一段细细长长的东西:“这是蛇肉么?”
我定睛一看,那不是旁的,正是放在灶台手边的条状抹布。我开始干笑:“这如何是好,我就那么顺手一放,没成想被那狡猾的小蛇来了个狸猫换太子。”
他抿着浅唇点点头:“确实是那小蛇太狡猾。”
我很是沉重的点点头。
他只看着我。
我在他目光下结结巴巴的建议:“若不大人尝尝这汤?”
……
他果然再没有喝酒的兴趣,起身回了卧房。
抱厦的台阶前正是庭院,院中簇簇开的正旺的芍药,我撵了撵觉得湿度正好,便找了个小铁楸挖了挖,将那抹布放进去,然后堆成土丘,穴了根花枝,正正经经拜了拜。
“你这是做什么?”
回头正见苏衍斐立在勾角檐下,夜色光影凌乱,只见月色落到他襟前的青衫上,他面容遮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我朝他双眼的地方大抵扬了扬脸,同他沮丧道:“听说蛇族是轻易不能杀的,它若死了,会变成蛇精来吸取你的精气,还会叫来千万种蛇群来报复,吸你的血,啃你的肉。虽然死未见尸,到底让大人你在汤水里煮了一番,是以我将它的魂埋在这里,好叫它安心,若是真找来了,也别来找我,找这宅子的主子就是。”
……
想来他今晚的兴致已被我破坏殆尽了。
他许久都未说话,深深看我一眼,转身进了房内,走了几步,脚步又一顿,方才回头朝我,眸子幽深:“还不进来?”
我懵懂的瞧着他。
他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莫非你打算睡在外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