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好同他说,我其实是等着清竹寻到我将我救上一救,不然第二日府里不见了我这个大活人,他向慕老太如何交代才好,我想来便很是担忧。
但苏衍斐扔下这句话房门大开径自进了屋去,我在院子里等了等,估摸着有两三个时辰也不见清竹半个影子,我望了望那大开的房门,又往四下里瞧了瞧,整个院子里空空荡荡,连个衣角都无,便往墙垣那方蹭了蹭,并没有异动,又蹭了蹭,然后快步冲到墙边,正要跃上,便从各处蹭蹭落下四个灰衣人,一堵墙一般挡在我跟前。
我笑了笑:“我就是看看风景,没旁的意思。”
四人均是木然的神情。
我垂着头转身往回走,一会头,那四人均已不见,我抚额,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大抵清竹也不会轻易找到这里,眼见夜色已深,我才蹭着小步子进了卧房。
苏衍斐正在灯下看书,我剪着手刚跨进门槛,他头也不抬:“就这么想走?”
我生生打了一个寒颤,忙端庄的将手放在身前十指交叉,笑:“但凡是个人到了陌生的地界,都不想多呆罢。”
“陌生的地方?”他终于抬起头来,昏黄灯光映着他半张脸,轮廓分明,说是笑着,那眼里并无半分笑意,说是不笑,他唇角却略略上挑,半晌,他垂眼低笑:“对你来说,确实是个陌生的地界。”
我点点头:“所以大人,小人又没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罪,您这样扣拘小人实在是不对,还是早早放小人回去吧。”见他不为所动,我又指了指自己这一身夜行衣:“晚上还好,到了天明,我这样在府里晃荡,不吓坏人才好。”
他深深凝了我一眼,挑了挑眼尾:“给你个机会,若是你能说个段子让我一笑,我放你回去便是。”
见着有机会,我便认真的想了想,苏城平日里饭前茶后的段子不少,比如谁家的泼妇又骂了街,比如那个妻管严又被老婆收拾了,能让人发笑的大抵便是区区不才我那一段了。
我肃了肃形容,道:“说起可笑的,倒还真是有,听说一月前慕家大小姐从兰山寺截了个和尚来,我估计这大小姐饥不择食,看到那个好看的合上就往府里掳,哦呵呵,她莫不是是想嫁人想疯了。”我哈哈笑了半晌,见他脸上一丝笑意也无,不免尴尬抚了抚袖子:“不好笑么?”
他曼斯条理的翻过书上一页去,并两指在书脊那里捋了捋,也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那书只被捋的没了正行,他做完这件事,才挑眉看我:“你怎么看?”
我不明所以的瞪着他。
他神情淡淡的:“大多传言不可信,我问你,你对此事怎么看,说好了,我放你回去。”
我一听有戏,想了想便道:“大抵女人都有雏鸟情节,大人您是慕大小姐的第一任夫君,生的好,又……年轻有为,她自然很容易就拜倒在大人长袍之下……”他轻轻看我一眼,并不见厌恶之色,我竭力夸赞:“想来那大小姐回府后一日不见大人如隔三秋,心心念念都是大人。”
转念一想,如今他要娶马家小姐,让他以为我慕行云赖着他不放可不好,未免他有顾虑,便道:“只是休书已写,破镜无法重圆,那慕家小姐也想开了,巧遇俊美和尚,正巧这和尚性子不错,看着也赏心悦目,又听说和尚还是可以还俗的,便起了与之结为连理的心思,所以大人您不必担心,她不会缠着您不放就是……了……”
不经意瞧了瞧他的神色,本来室内如春,这下子突如寒冬忽至,冷得我一个哆嗦,他挑挑眉,望着我笑的那个温柔:“破镜难圆?”
我往上拉了拉脸上面罩,忍不住退一步。
他又开口:“结为连理?”
我再退一步。
他那眼神很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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