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箐听了这话,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这宋辊,并不是个笨蛋啊,他知道自己的打算了?他,他会怎么办?
“没,没……宋大叔,这地方是哪我都不知道,还被锁着的,我哪里跑得动。”文箐定了定心,想着可能是他诈自己,于是忙辩解。
宋辊却是很认真地看了她几眼,才转开头看向屋外。
文箐心虚地偷偷地瞄了一下他,也跟着着他视线瞟向外面。
西面的茅房上空,斜挂着的太阳,也没精打采的,可能,再过一个时辰就要西沉了,似乎赖二他们也快要回来。
宋辊过了一会儿,语气也平静下来,道:“这几天,我看你和周夫人越来越像。周夫人是个好人,也能干,不过我得罪了她。你是她家的,那便是周小姐?”
文箐从船仓的那次宋辊提起周夫人就起了防备的心思,所以尽量让自己平时的说话不打眼,没想到宋辊突然又提了起来。只是不知他到底要如何对付自己,想来,否认也没用了,点点头道。“母亲哪里知道我被赖二给绑到这儿来了。她是个好人,可是儿女不都被赖二这样的坏人给害了吗?宋大叔,我听说我家给死去的伙计赔了不少钱,要是我能回家,我母亲一定能给你更多的钱的。你能放了我与弟弟吗?”
说着说着,似乎要掉泪一样。可惜她不是演员,不能马上挤出泪来,演技比起专业的,要差了许多。
文简这时听得一提“周夫人”、“母亲”字眼,也明白说到“家”了,于是了哭起来“大姐,爹和母亲还有姨娘会……”
唉,小孩子的悲伤开关又被打开了。柱子在那边也哭上了。
“哭什么哭!给老子闭嘴!”宋辊那边似乎在琢磨什么事,面上阴晴不定,听得一片哭声,可没好心情,吼道。
直接就把文简他们的哭词给吓的又从嗓子里直溜地掉进肚子里去了。两个小孩立马被吓住后,不敢哭出声来,只抽泣着,鼻涕眼泪一齐流。
文箐也顾不上了,用衣袖内侧给他抹了干净。
唉,衣服都发臭了,到现在还是原来那套换过来的破衣服,一直就没换过。
“跑又跑不掉的。我就想宋大叔能给我找一个好一点儿人家卖了去做奴婢,也许哪天母亲找到我就会好过一些,说不定一定会感谢您的。只是,翠娘却说不可能这般便宜了我。宋大叔又不能对翠娘如何,翠娘说什么,宋大叔自然照办。便是翠娘,不也是赖二爷说如何便如何吗?”
打出周夫人的牌也不见得行得通啊,文箐拧了一下自己胳膊,疼得眼泪要掉了。抬起头来,直接看向宋辊。
这话把宋辊刺激得:“我呸!赖二那厮,算个屁爷?!凭他?!”
“翠娘让我这般称呼的。我哪里知道。翠娘让我叫他爷,叫你宋二,我只想你既然认识我母亲,那自然是叔了。”文箐理直气壮地回答。顿了一顿,很是委屈地道,“宋大叔是怪我叫他爷不叫你么?那是翠娘子吩咐的,我也没办法啊。”
“这骚娘们,*子,就是喂不熟!她是中了魔怔了,跟了赖二,老子且看有她好受的。赖二,早晚老子拧死他……”宋辊握紧了拳头,咯吱作响。别看人不是特别高大强壮,没想到竟然有一把好力,看来船夫这行业,臂力都惊人。当然,比起赖二,那更是强壮了好些。
人啊,两厢对比,就发现有高有低,有好有坏。
“宋大叔就会说大话。我看翠娘对赖二爷恭敬得很。人家还只想两个分钱呢。人家可是两个人,你一个。再说,翠娘还好看,你还舍得下手?”激将法成不成啊?试试先。
“那*子,也不是好人!敢合伙骗老子,当老子是个瓜,耍来耍去的,她来拉偏架,就一起打杀了。你以为老子没防着他,老子我被晾在这里,早就知他们信不过,等钱到了,赖二一定会找老子麻烦的。”宋辊这人,向来是嘴里说得出,就不知行动起来是否一个“矮子”?
“又没刀,你如何打杀得他?还不是他俩合着伙儿打了你一个。宋大叔,我看你别吃亏了,要受伤了怎么办?”文箐很是好心肠地劝了劝。其实是想,你知他们信不过,不还是与他们蛇鼠一窝嘛。只是这帮人要什么时候才能内斗起来?自己着急啊,总不能卖了自己才内斗,那自己跑的希望就少了一些,三人各分西东,到时可哪里找文简去?
“老子我这就找物事去!敢打老子主意?!”宋辊转身就走,在院里一圈,也没找到,东侧旁边小屋是柴房,就踢了门去翻找。
出来时拿了一截小木棍子,一看,不得手,又扔在院子里,也没管是不是正好在进门的路中间。
最后又钻到西侧茅房边有一个没门的小间,估计以前是关什么牲畜的,终于在那里摸出根柴棒一样的小胳膊粗的棒子来。
转头看着文箐在那边看着自己,想到自己这番举动都被三个小孩看见了,觉得不是那么回事,直接就从院里扔进了他自己的屋子里,“哐啷”作响。
背转过身要回房,才想起还没锁了他们,免得翠娘回来又得唠叨他对他们太好了,只得骂骂咧咧地过来把三个小孩赶进屋内,“呯”地一声带上门,从外面穴了木条就关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