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门上坏成猫狗洞缺口旁边的木板也好象要震得掉下来了。
文简被关门声给吓得哇哇地哭起来,大叫“姐”,又叫姨娘,爹与母亲的,于是柱子也哭爹喊娘起来。文箐想哄了,也一时哄不下来。
宋辊在门外朝着那个坏的大吼:“都给老子闭嘴,嚎什么嚎。老子烦着呢,一边去。且把赖二打杀了,再与你们分说。”
然后两小不点儿都吓得不敢哭出声来了。唉,可怜的孩子,这些天来,受了多大的罪啊。自己这个假“姐姐”都心疼,更别提孩子他们亲爹妈要是见着了,还不定与这帮恶人拼了命啊。
唉,周家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周大人和夫人还有姨娘,还有陈嫂他们一干人等,不会都急出病来吧?本来几个都是病,不知会怎么样……
文箐被这么一哭,心里也烦。想了周家的人,更想自己的爸妈。你说,自己在这里,见不了自己真正的亲人,结果自己还替人家文简想他们的亲人,真是,操碎了心。把前一辈子的心全操在这几天了。难过啊。
不过,宋辊,你烦才好呢,你烦了,你心里早就有念头了,我让你这火烧得旺一点,添点柴,加一点儿助燃剂,就看点火石什么时候划着了,就算不是今明天,至少在卖了我们后,你们也要狠狠地闹一会,我也让你们日子不好过。要是这几天没卖出我们,那我就有机会了。这是文箐心里的想法。
文箐一言不发地从下面的狗洞倒过头去看看院门,没闩。可惜,现在就是三只可怜的小羊羔,在三只狼的视线内,逃脱不了啊。眼前有机会,却无异于送死啊。
又估摸到了一下大门的门栓高度,自己应该能打开,栓也不太大,估计好打开。而且他们不管晚上还是白天就穴一下栓,也不拿东西镇住门的,看来古代防盗意识都差,或者说人还算比较遵规实纪?可怎么出来了赖二这帮人?
宋辊把棒子藏好了,又过来在门口道:“周小姐,你要想跑,这里也跑不出去。没有车,你走不远。这里人都怕赖二。我说,就看周夫人面子上,我……”
宋辊突然不说了——大门外传来翠娘的打情骂俏的声音。宋辊便往院里走。
文箐听得糊里糊涂,也不敢多问,这个时候也不是问话的时机。
果然那两人回来了。翠娘和赖二很是高兴。看来找到买家了。文箐心里发紧。
宋辊很是不高兴地看着翠娘,然后把视线转向赖二,也不理赖二对他的招呼。
赖二见得,便也骂了一句“给脸不要脸”,裹了一包东西,和翠娘进屋去。两人在屋里嘀咕什么,把宋辊又叫了进去。
一会儿,宋辊果然就出来了,嘴里道:“那明日翠娘便同我一起了。以后赖兄可别后悔了。这说出来的话,哪怕吐口唾沫我也当成个钉!”
赖二那边打着哈哈,直说:“不会不会。宋兄喜欢便是了。我这边先恭喜宋兄了,明日下午宋兄可就是人财皆得啊。”
倒,自己今天才说宋辊是人财两失,如今这赖二居然让步了?文箐心里那个郁闷啊,别提了。
宋辊听得,面上很是高兴。便搂了翠娘,急不可耐地要到另外一屋睡觉去。
赖二道要不今晚去打了些酒来,就算给宋辊入洞房。宋辊便也高兴地答应了。
待赖二再回来,果然提了些酒菜。可宋辊那厮却是没等他,早就拉了翠娘洞房去了。
赖二对着文箐他们便没好气了,直接将一个饼子扔在床板上。握了拳头欲揍人,似乎又想到马上要卖掉了,受伤了便是钱少了,终于也没打,只是阴沉沉地扫了他们三个小孩几眼,嘴里用土话骂了一句什么,锁了门出去了。
文箐听得赖二独自在隔壁踢了一下杌子,又捶了一下墙,然后又听得有点什么异响。只要没进到这边小屋来,便也不管了。
文箐看着饼,便有了“最后一顿”的感觉。一点吃的心思也没有,喂了文简,又让柱子多吃一点。还剩了两口饼,便吃了一下,如此地难咽。喝了一口水,郁闷地把碗一扔,结果碗在泥地上打了个滚,也没碎。
泥胎粗碗,居然这般坚实?难道这个小院就是个铁桶一块?
明日里要是人来看了自己这个“货”,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自己想逃,似乎被天天监视自己的宋辊发现了,只是不知他是否会与他们讲。
逃又逃不了,难道真的只能在这等着被卖?日后等着为奴为婢倚栏卖笑?
夜了,一切都模模糊糊的。看不到月亮,也看不清未来的路。<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