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已经跑那么远了?”源空愣了一下,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怀里还抓紧时间睡觉,连被人扛着走都毫无知觉的小冰雕,忍不住呃了一声,“我好像没有察觉到越过封锁圈的感觉?甚至视线上也没有捕捉到。”
“嗯,因为刚刚在传送的时候跳过去了。”小小意识点头应了一声,“现在的封锁圈正沿着节点快速扩张,但距离完全蔓延到她们现在布置到的地方还需要……唔,我换一句更真实的形容话语来说现在的情况,将已经布置了节点的虚空区域给‘调整’、‘挪动’、‘拉进封锁圈的范围内’,还需要一个小时——封锁圈活动的速度较慢,有此情况相当正常。”
“顺带一提,最新驻扎下去的起源神殿正处在全力覆盖整个虚空地域的状态,暂不提供‘接应传送’的功能,所以,我刚刚拽住能接应我们传送的起源神殿进行了传送,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已经十分接近她们,后半程的路,再走两步就能靠过去了。”
源空发出低沉的回应声,随后下意识瞪直双眼去打量四周:“说来,你感觉到混沌能量的反应了吗?我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摸到混沌能量的气息,该不会是目的地距离我们现在的地点还很远吧?”
“这点,我亦不清楚。”小小意识摇了摇头,“我在路上的时候顺带检查了三方位面里的节点,现有的节点镇守的虚空范围内并不存在混沌能量反应,最大的探测范围内也没有触碰到混沌能量的气息,但,有一部分节点里确实存在着‘检测到混沌能量’的信息,而且并不止一个,都是远在可观测虚空范围边缘的节点所观测到的信息——这部分‘检测信息’中提到的内容就如刚刚所说,从视界之外检测到混沌能量反应。”
“丫们在三个位面的视界之外同时布置了什么东西、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是这个意思对吧。”源空咂咂嘴一脸不耐烦,“这好嘛,压着时代末的功夫出来搞事情……前几个时代丫们因为被虚空动荡碾得死去活来所以没怎么活动,这个时代终于恢复一些了,然后就迫不及待跳出来要搞事情了是吧?”
“要按照以前的情况来说,应对这码事倒是不会说费工夫,但是……现在秩序虚空的情况,这个……”她满心苦恼与烦躁,连连摇头、叹息、咂嘴,“叽叽喳喳”的声音听得小小意识都忍不住侧目用微妙的眼神盯着她,“现在正是咱们人手不足的时候,如果冥界真的要一鼓作气对整个秩序虚空搞事情,咱们管得来?管不来!”
小小意识沉默一阵,眼中光芒涌动、整理思绪,过了一会儿淡然开口:“按照优先级进行划分,优先保证未扩张前的秩序虚空的安危,至于其他部分……”
“由他们自生自灭是吧。”源空摆手叹了一声,“当年也说过无数次这种答案啦——说实在的,若是处在视界之外、视线之外,未被我们发现,未被我们察觉、标记的情况下,我觉得‘自生自灭’确实是一个统一的标准的答案,生死有命,谁也怨不得谁,要怨那就去怨冥界好了;但,如果是被我们发现了,甚至已经拉进或者将要拉进封锁圈里,这种时候说不动手、不插手、不理会……呃,总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小小意识望着她,上下挪着视线打量她的灵魂,点点头自语道:“看来你的思绪都已经完全秩序化了。”
源空听到这话差点一头扎进源初之地里,等她回过神后立刻用见鬼、诡异、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小小意识:“咋滴,你难道觉得我还能出什么状况?”
“未对你的信息进行修改,并没有外来信息修改、覆盖你的‘已知情况’,我只按照现有的信息进行常规的判断。”小小意识淡定而认真地说道,“而我对你的初始印象等都基于他和霜霜,还有你的日常活动,但最后一个因素,在最近并没有诞生太多比较‘特殊的’、‘突出的’信息,无法用作判断。”
源空忍不住拉高了声调:“……你果然还是那个呆逼的世界意识!”
“我那回事儿都已经说过了的……对,我可以肯定我在你面前说过的,肯定是你自己忘了,或者你自己没有注意听!”
小小意识沉默思索了一会,点头:“确实存在并未妥善保管信息的可能性——现在对你的信息进行修改与覆盖……已完成。”
源空:“……”说得好像在修改什么个人信息档案似的,你们世界意识都是这种呆逼样子的吗?
“关于你刚刚所说之事,我倒觉得不用太过于在意。”小小意识跳过了那个令人无语的话题,自顾自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即便存在于那里、即便事发,我们也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进行帮助不是么——以起源、以秩序的身份进行力所能及的帮助,就像此前应对星尘她的世界那样。”
“我们总不能忙着奔波在微小的地方而放弃整个战场——你经历过当年,又在时间里辗转了近百个纪元,不可能分不清楚当下的情况与最好的选择等。”
“是这样说没错。”源空嗐了一声,“所以我就当做啥都没看见,不然真没法干活——时间有限,只顾着瞻前顾后、犹豫不决,那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决策要快、动手要狠、一往无前……嗯,就是这样。”
“不过,我这样说是因为已经这样经历过了,而且经历了很多次,你……”她忽然用有些小微妙的眼神看着小小意识,“你的话……你该不会是从大笨蛋那里听到了这些话、这些内容的吧?”
“如你所言。”小小意识点头,然后在下一瞬,她的表情忽然变得生动,变得很是无所谓与无奈,那神态动作,看着就跟那谁似的。紧接着她一摊手叹了一声,咂咂嘴后说道,“保护?哦,你可别开玩笑了,人只能自救啊,小丫头。”
源空:“……你大可不必学大笨蛋说话的!”
这个姿态、这细致的表情、这语气、这……这和大笨蛋根本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还说她不是他女儿。
她正无语的时候,忽然注意到前方的黑暗中新诞生了一颗金色的星点,就像恒星诞生,光芒变得刺眼明亮,紧接着,还能看到那颗璀璨的十字星芒诞生的画面。看到那个十字星芒的图案出现后,她立刻就明白那是溟溟和小刻的动静,为防止她们布置了这个节点就迅速跑路开溜,她赶紧用尽全力深吸一口气,带上规则与概念的力量对着前方大喊起来:
“溟溟!小刻!站在那里不许走!”
她喊完这一嗓子立刻就回过神来,认为自己大可在灵魂传讯内喊话——幸好这周围没有世界光团,不然……这一嗓子怕是要把自己的形象给喊破掉。
那个明亮的十字星芒的中心,有两颗像是金色的能量粒子的个体忽然轻轻一颤,然后立刻停在了原地,她知道那是溟溟和小刻,便立刻提升了速度,带头冲到了目标地点。
目的地处有一座新布置的起源神殿,按照一路走来看到的对节点布置的规模来看,即是说,这个地方是一片新的虚空地域,溟溟她们刚把起源神殿放下来对这片新的虚空地域进行标记。真是恰到好处的时间,如果走晚一步可能还得再追一片虚空地域。
刚布置了起源神殿正要赶去下一个地方时,虚空中忽然回响起一道急匆匆的呼喊声,声音里还掺杂着她俩的名字,让她们都一怔停下了脚步,都赶紧回头朝后方的虚空方向望去,一下子就见到了……呃,看到源空抱着霜霜带着小小意识紧赶慢赶、连跑带传送,没一会儿就冲到了她们面前。
“呃……你们还真来了啊。”溟溟看着她们冲到面前急忙停下来也是稍稍一愣,“我还以为你们没那么快能从混沌虚空脱身……霜霜这是怎么了?”
“嗐,甭提了。”一提到这个,源空的表情就变得有点绿,“小冰雕在混沌虚空里维持着‘恒久冻土’和喏俩混蛋干仗,对面仗着自己背靠混沌虚空很能打很能扛,愣是和我们互抽嘴巴抽了三年才停下来,小冰雕也因此维持着起源领域和‘恒久冻土’足足三年之久,一刻都没停下来,在最后关头,甚至拼到把双方的领域都给炸掉了,然后……”
“重伤了?”溟溟看霜霜那模样,赶紧说道。
源空苦笑摇头:“呃不是,是累瘫了,刚回家坐下就瘫着睡过去了。”
溟溟:“……呃……累到睡过去了,那为什么……”
源空叹了一声耸耸肩:“你的留言里又没有说事态严重不严重,我担心出现什么特大的麻烦,就先赶过来了,顺带还把睡着的小冰雕也扛过来了——放心吧,没吵到她,还能睡,再过一会儿她就睡醒了,能继续忙活。”
溟溟:“……”
话说睡过去都要把人不远千里扛过来,那真是……得说一句送礼都显得礼轻情意重吗?嗯咳……虽然这个“礼”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很大……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