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千里就是这样做了,之后也没受到什么惩罚,还平安过渡到安史之乱时代。
又想到程千里看向自己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不过内心那满满的不屑,孙秀荣心里面突然升腾起了一股莫名的火焰。
最终,他还是将这股火焰压了下去,他安慰骨啜支道:“无妨,好看的女人多得是,程千里既然让你将这个女人带回了沙陀部,那她便是县主,别人也不会说什么,若是惹恼了程千里,他随便寻个由头就能将你灭了”
“还不用他亲自出手,他唆使拔悉密就可办到,眼下拔悉密可汗被回鹘、葛逻禄两部推举为继任东突厥的大汗,实力更是不可小觑,男儿大丈夫当忍则忍”
骨啜支点点头,“大郎说的在理,不过我这心中终究有些……”
孙秀荣说道:“你唐话如此流利,可是……”
骨啜支点点头,“是的,我曾作为质子在长安待过一段时间,不仅如此,还在国子监待过一阵子,故此……”
……
次日,朱邪骨啜支的迎亲队伍在孙秀荣的护送下离开了,临行前,程千里倒是拉着他的手说道:“孙郎,骨啜支迎娶的是大唐钦封的县主,此去蒲类海,还要经过拔悉密的部落”
“拔悉密,本就有三万帐,上次与葛罗岭、回鹘一起将突厥可汗杀死后更是被另外两部推举了突厥大汗,他当上突厥大汗后立即便有不少小部落过来依附,眼下金山以南的拔悉密部落就有三万帐,金山以北的还有两万帐”
“我大唐自然不惧他,不过终究县主重要,你手中有尚方宝剑,又有三千精骑,由你护送,某大为放心,若是成功将骨啜支等送到蒲类海,我也会上书朝廷给你记一功”
程千里在说这些话时面上看不到丝毫愧疚羞惭的神情,反而还带着长辈叮嘱晚辈那样的殷殷恳切,若是不知就里,孙秀荣肯定会被他蒙骗了。
无论如何,有程千里的背书,怛逻斯旅一行继续向东时,受到的阻碍就更少了,来到大唐境内后,这沿途的管束陡然严厉起来,就算他贵为大都督,但在北庭都护府辖区也不好使,也需要在经过每一个驿站后进行登记方可。
“程千里、高仙芝等虽然贪财好色,又胆大妄为,不过在严守大唐规矩方面还是做得不错的,否则的话,仅以一个八千人的瀚海军是做不到遮护整个天山北麓的”
半路上,马璘又追了上来。
“大郎,接到副都护的均令,让我护送你等一程”
“哦?那就多谢了”
孙秀荣说话时脸上也带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玩味,这一幕还是让马璘捕捉到了,他心理一凛,“难道程千里偷纳县主的事情被大郎知晓了?”
孙秀荣也捕捉到了马璘面上的一丝紧张,便笑道:“马郎,你是马援之后,铁枪、流星锤整个北庭几无对手,还有你慌张的时候?”
“哪儿有!”
此时,孙秀荣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马郎,某此去霫部,在你等眼里自然只是一个羁縻都督府,不过既然圣天子赐予我公爵,封我为大都督,这明面上的品级就是正三品,若是都督府正式建起来了,大都督之下诸人官职、品级也低不了,马郎你眼下官居何职?位居几品?”
马璘面色一赧,嗫嚅半晌才说道:“惭愧,与大郎比起来就差远了,承蒙副都护看得起,让我担任整个瀚海军的都虞侯,加上外行官,勉强达到了七品”
孙秀荣点点头,继续说道:“此去霫部,虽然我信心满满,不过路途实在太长,莫测之风险肯定数不胜数,马郎是北庭跳荡营头名,好男儿生于天地间,自当提三尺剑,横扫天下,立不世之功,何苦按部就班蹉跎岁月?”
“你若是到我这里,不说别的,最多一两年,一个衙将是不成问题的”
衙将,是时下大唐镇守使以上边镇大将对最精锐力量统领的称呼,他的上面就是副使,这可比马璘眼下的区区都虞侯强了许多!
何况,都虞侯虽然威风,但终究捞不到多少战功,以马璘的武艺和见识自然不甘心如此。
孙秀荣见他有些犹豫了,便决定再加上一码。
“马郎,你见到没有,我有三千精骑,分为六个营头,由于人手缺乏,我只能兼领一营,你若是来了,我自然就不用兼领了,五百精骑!何况,这一次去霫部,为了预防意外,三千精骑人手一把强弩,三千骑实际上可当五千骑使”
“一路上,什么拔悉密、回鹘、突厥、奚部,我三千精骑所到之处,望风席卷,何等快哉!”
“还有,若是平安抵达霫部,其东有强大的渤海国,南有契丹、奚部,西有突厥,北有室韦诸部,都不是好相与的,不过我等大好男儿不就是为这个局面而生的吗?”
“大汉时班超、陈汤等,手下并没有多少兵卒,外有强大的匈奴,内有各怀心思的诸国,还能从容游走于各部、各国,一声号令,霎时便聚起上万兵马,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那是何等豪迈,何等威风!”
一席话让马璘怦然动心。
不过他还是将孙秀荣一行送到拔悉密部的边界处后便走了,也没给孙秀荣一个准话。
“安史之乱时,马璘是悍将,很多时候都能挽狂澜于既倒,而白孝德是猛将,无论是单挑还是冲阵都是上上之选”
“我已经忽悠来了一个白孝德,若是再将马璘收入囊中那就太过逆天了,俗话说得好,月满则亏,我可不能有非分之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