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何瑁也真是天生的倒霉蛋一枚,也许冥冥之中。郭业就是他命中注定的煞星。
自从上次鼻梁骨被郭业打断了之后,他就一直被困在府中将养身子,接连近半个月的光景做了笼中之鸟,早就将他闲出蛋疼。
而且自从三叔父何坤自缢身亡之后,整个何府就莫名地笼罩在一种肃穆沉闷的气氛之中,他呆在府中好比度日如年。
今天二叔父何洵因为要会客,所以才差遣他出府来解决何记字花馆的突发状况,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历练。
可谁知这么一个绝佳的装逼机会,竟然,竟然,碰到了郭业这个煞星。
奶奶的,不仅半分便宜没讨到,还被那帮臭要饭的讹诈走了两千两纹银。
我的天啊,何瑁真是欲哭无泪
当何瑁领着仆从垂头丧气地打道回府进了前院,早已有何府下人将今天字花馆门口的一幕绘声绘色描述给了何洵听。
这不,何瑁独自走在院里还没回屋,就被二叔何洵派人请去了客厅。
何瑁迈过客厅的门槛儿,前脚跟还没着地,陡然就传来何洵的一句冷喝:
糊涂
何瑁心中一惊,顺着堂首看去,只见何洵吧嗒一声将手中的书籍扔在桌上,快步走到何瑁跟前,指着他的鼻子再次咆哮道:
蠢材
草包一个
你是不是被酒色给掏空了脑子,装得全是浆糊
在府中一向以严厉著称的二叔父对自己突突突突一阵指责,惊得何瑁心寒胆颤,愁得他眉头紧蹙,真心难受。
何瑁这会儿也学聪明了,低着脑袋一副受教的样子听着叔父喋喋不休的责骂,谁让自己将事情办砸了呢。
你现在能明白我为何要如此骂你了吗
何洵骂完一通之后,口干舌燥胸口有些气喘,缓缓坐下之后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转换语调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着何瑁问道。
何瑁有些畏惧地轻声回道:因为今天侄儿办事不力,没有解决好字花馆门口的纷争。
咳咳咳,何洵听完一阵咳嗽,用极其失望透顶的语气叹道,看来你还是没明白啊,唉,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你是读到狗读到哪里去了呀
本想骂句脏话,不过何洵最终还是忍住了,继续教道:我何家真差那两千两银子么我是恨你在郭业小儿面前没有了底气认了怂,你,你,我何家的脸面都被你这个不肖子给丢尽了。
何瑁一听这话,心中也是嘀咕,圣贤书也没教我这些玩意啊,姓郭那小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难不成我还跟他当场顶撞,再挨一顿打不成
切,何瑁虽然表面毕恭毕敬,但是心中还中还是不认同何洵的教诲,哼哼道,叔父啊,我不傻,江湖草莽都知道不吃眼前亏,何况侄儿是个县试头名的秀才公呢。
看着自己的侄儿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何洵心中也在滴血,这就是何家将来的接班人吗唉,真是老天不佑我何家。
何洵真想抽这个不长进的玩意两嘴巴子,想想还是忍住了冲动,谁让自己和死去的三弟何坤都无所出没有子嗣呢
兴许是缺德事做多了,说来也怪,整个何家第二代就只有何瑁这个独苗。
随即,何洵摆摆手悠悠叹道:好了好了,以后你就给我在家老老实实呆着吧,有时间就读点圣贤书,将来考个举人,光耀光耀我何家门楣。郭业之事,叔父我自有算计。
何瑁巴不得早点离开,恭敬地喏了一声屁股一颠儿就跑了出去。
看着何瑁离去的轻浮样子,何洵再次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重新捡起桌上的那本书,随意地翻阅了几页,又心烦意乱地吧嗒一声再次扔到桌上。
霎时,面白无须的脸颊泛起一阵青色,眉宇间腾起怨毒之色,恨意滔滔地自语道:一介无品无衔的小捕头而已,我倒要看看你能蹦达到几时
随即,何洵冲着门外喊道:来人,给管家何四传话过去,在城东,城北,城西,城南,各开一家字花馆。还有,凡陇西人氏,皆可接连七天在何记字花馆中免费认购十文钱的字花,记住,只要是陇西人氏,都可以免费认购。
告诉何四,蠢事只可犯一次,如若再犯第二次,小心他的狗命。
陇西县衙,捕班大房。
郭业正得意地翘着二郎腿听着朱鹏春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他离去之后,何瑁那傻叉如何点算银子,并一一交到他手中。
最后,满脸污秽地朱胖子对着郭业献媚道:小哥,今天老朱是什么都豁出去了,你瞅瞅,你瞅瞅,
说着,朱鹏春抬起自己的右脚,撸起裤腿指道,这些都是狗屎,牛屎啊,啧啧,我老朱今天是倾情奉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