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不知道这是街上最常见的找茬，拦住他的胳膊说：“那边就有青楼！”</p>
“死小子！”一人突然发作，伴随着喊声上去就是一圈，又刁又狠地砸向飞鸟的眼睛。飞鸟挡了他的拳头，急忙问：“怎么了？！”</p>
无人理他。另一个泼皮扣手就擂他的脖子。众人蜂拥而上。飞鸟后面是惊慌失措的小玲，退也退不得，硬挨了好几下。他自幼习武，倒也皮粗肉厚，见分辩不行，只好奋起反抗。四面八方都是手脚，不几下，他的眼睛就被打中。</p>
小玲慌忙去护，大声叱呵，却被那个高个子拨开，回身又上，不顾一切拉住另一人，却被他一拳打在面孔上，一脚踢倒。她起身喊人，却见除了两个遥遥看热闹的男人驻足，其余经过的人都绕道避开，只好大声哭喊。</p>
飞鸟正抱头鼠窜，见小玲被人打了，顿时起了真火。他狠狠地骂了句，猛地一个“黑虎掏心”打了一个人的胸口，然后又用胳膊肘击翻一个。泼皮们不甘示弱，拳脚并用地逼着猛打，试图打掉对方的斗志，但再也没机会近身。</p>
看一个人试图从后面勒住飞鸟的脖子，却被飞鸟一拧身摔了出去，许凤山“哎”一声，掀着嘴唇表示不满。“这真是他妈的杀人犯。”一个少年肯定地说，“还是报官吧。”</p>
许凤山不许，说：“道上没有报官的规矩。”</p>
场地里，飞鸟的手越来越重，指东打西，一拳一脚下去都带起惨呼。终于，他一下控制不住，突然掼住一人的头，用力一扭，看也不看，也不管自己丢下后那人就软绵倒下。</p>
众人终于心怯，慢慢后退，一人还持了把小刀子出来，但这已经是转身逃跑的先兆。</p>
看到羔羊，狼才凶猛。街头打架就是这个道理，一般对上反抗的对手，他们都是一鼓作气，将其打趴下，然后再上面猛踹。然而对手强硬，他们便持续不住自己鼓上来的勇劲，要么逃跑，要么拿着依靠在手里。</p>
飞鸟才不再他们拿着一把小刀过来的戳的机会，冲上拿刀的身边，只一拧就夺了他的刀。</p>
缠斗良久，久战不下。见这下亮了家伙，许凤山便知道那几个家伙打不下去了，这就拍拍身旁的黄天霸说：“看哥的！”说完，他快跑而上，两臂急摆，速度惊人，眼看近前时突然穿身而起，飞起一脚。</p>
飞鸟听得风声，想也没想，挥手就是一刀，这一刀正插在他的腿上。许凤山高叫一声，整个被飞鸟扛过甩飞，腿部还扬起一蓬血。飞鸟</p>
“别打啦，快走！”小玲大声地喊。她话时抬头，竟然半边脸全部青肿，飞鸟一下还不解恨，正想再出气，被小玲拉住。他只好回身，遥遥指住黄天霸，大声说：“你等着，我明天带人去你家，要你好看！”</p>
看飞鸟起身上马，扬长而去。黄天霸几个才跑上前去问几人怎样！歪歪站起来的许凤山站起来，摸到腿上的一手血，依然咬牙硬撑说：“还废不了，你们快看看小肃！”</p>
他说的是那个被飞鸟拧了脖子的那个，此时正伏在地下一动不动。众人扶他起来，却发现他脖子歪了，都哭丧了脸。</p>
许凤山在一个泼皮的帮助下裹腿，看他脖子要找捏骨大夫，便说：“天霸，这都是为了你的事，你看着办吧！”</p>
黄天霸正为另外的事急，连忙说：“那他明天还上我家呢？”</p>
许凤山到他跟前，狠狠地看他几眼，给他一巴掌，怒道：“你小子不讲一点义气，那也不要先给小肃看脖子吗？！”</p>
※※※</p>
飞鸟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搂着小玲纵马奔了一阵，绕了一大圈，从另一条街开出的门进铺子。小玲摸着自己的脸，疼到一半儿扑哧发笑，说：“我们两个只一出门就被别人打了个鼻青脸肿。也不知道那个倒在地下起不来的死了没有？要是死了。我们两个就成了杀人犯！”</p>
“死了也是我打死的！”飞鸟连忙说，“没你的事的！”</p>
小玲不再吭声，好一会后，才在风中理上一下被人抓乱的头发，喊了一声：“小鸟！”</p>
“什么？”飞鸟问。</p>
“你冷不冷？抱住我就不冷了！”她幽幽地说，接着，轻轻把背靠在飞鸟的身上。</p>
飞鸟嗅着她身上的香味，真的开始发颤，连连抖动。小玲觉得好笑，靠在他身上，一点儿也不想动。“笨笨”开始怠工，慢有斯文地走了很长一路。她抬头看看，漆黑的天空，星星眨呀眨的。</p>
两人一直到夜禁才摸到铺子。屋子里好久没住人，又大又空荡荡的，反让人觉得比外面还冷。黑暗中，飞鸟又打了喷嚏，小玲便大胆地靠住他，一起去找打火的铁镰。</p>
好一会，一盏油灯在屋子里添出光华，飞鸟又去找铺盖，回头把它展到干草上。而小玲却打了桶水，点了炉子烧水，还弄了铜盆，精心看过自己的面孔，然后用冷水一点一点地敷。</p>
“小鸟，别回去了！”她说，“夜禁了，内城的门也关了！”</p>
“我有腰牌的！”飞鸟说，“不过，我怕嫂嫂一人呆着怕！”</p>
她心里一阵温暖，站起来到飞鸟看他整理被褥，过了一会才低声问飞鸟：“嫂嫂现在是不是很难看？”飞鸟抬头看看，见她为了止肿，用冰水按得面孔青紫，连连否认。</p>
水烧好了，滚得“嘟嘟”响。小玲止住不让飞鸟睡，找来布巾，倒好水，说淤伤要用热水敷一敷才能好得快，便要给他拭一拭伤口。飞鸟没有办法，只好打着哈欠，却想问一问：为什么她要用冷水，而让自己用热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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