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吞了一口吐沫,赔笑说:“好在这个,‘气涨了’,肚里有一肚子的气,气得厉害。”</p>
吕宫趁机大怒,扇去一巴掌,说:“肚里一肚子气,岂不是要放屁,你这不是讽刺大哥吗?!”李思晴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p>
狄阿鸟指鹿为马之后,让煮茶的小姐出去,买一些酒肉来,自己要来一把长刀,说:“诗虽然不是很好,但我能做到这种程度,也已经很不错,大家不嫌弃就好,不嫌弃就好呀。”他指着几人的鼻子,吆喝说:“咱们要喝喝酒,我今天舍命陪君子。喝之前,大伙都好好跟我说一说,我和思晴俩成亲,是不是天赐良缘?是不是很般配?!”</p>
大伙愣神,每每一看刀尖没轻没重地戳来戳去,一味点头。褚怡虽不怕他,却不好明着拆台,只是说:“我们说不算,要说,你让思晴姐姐。”</p>
狄阿鸟转过头来,问李思晴:“你愿意跟我回家过日子吗?!”</p>
李思晴回答说:“你做梦吧。”</p>
褚怡以为自己化解了一场危机,乐滋滋地高兴,狄阿鸟却一转脸,要挟说:“你们不帮我劝一劝她?!”路勃勃和吕宫二话不说,说劝就劝,一个说狄阿鸟每天夜里都哭,一个说狄阿鸟怎么茶不思,饭不想的。</p>
狄阿鸟看其余的人鲜有吭声,要求一个一个地劝。在他的逼迫下,裴公子不得不开口,反复说:“思晴,你既然跟他拜过堂,还是……”褚怡也不得说:“他其实也挺好的。”而丫环棒头也说:“原谅他吧。”</p>
李思晴不自觉有些意动,时而掉倔强之泪,时而冲倒戈的狐朋狗友赌气。酒菜来到。大家吃了一些,话变得多,走马观灯一般围绕她打转,渐渐把应付当真心,主动而合情理,只有裴公子逮着酒,一杯、一杯地猛喝。</p>
狄阿鸟看看,时机成熟,说有些话不好当大伙的面说,赶他们再开一间房。褚怡虽然很不痛快。</p>
却怕他当着大伙的面讲那一件事儿,第一个赞同。赶着大伙离开。大伙先后出去,赵过守了门,狄阿鸟感到放心,回过头问李思晴:“家里的大人有没有劝你回心转意?!”</p>
李思晴实在想不到裴公子也劝自己回心转意,心里又气又闷,还感到恶心。也喝了些酒,有点儿昏头昏脑,就回答说:“劝过。”</p>
狄阿鸟说:“他们都是怎么劝的?!”</p>
李思晴不吭声。狄阿鸟说:“你父亲和哥哥对我好得没有什么说地,在我困难的时候,他们不止一次地资助我,帮助我,从来也不吝啬什么钱粮兵械,这种感情,你知道吗?!你虽然只是一个姑娘,却也要明白一些道理吧?!”</p>
他说:“我们的婚事是两个人的事吗。不止吧,你想想,你要是不嫁给我,你的父亲和哥哥会不会觉得对不起我,以后怎么见我?我如果不娶你。以后怎么去见他们?!你想过这些吗?!”</p>
李思晴仍然没有吭声,只是时而斜了眼睛来瞄。</p>
狄阿鸟说:“我承认,我好色,可哪一个男人不好色?!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刚刚坐在这儿的你表哥?!你是因为觉得他不会辜负你,还是因为他值得你喜欢?!如果说值得你喜欢。我刚刚已经检验过了。他不值得,虽然他生得很漂亮。却有好些地方不如我?!如果说他不会辜负你,你就错啦,男人都好色,你保证他不会喜欢上别人?如果他喜欢上别人,会不会抛弃你呢?”</p>
李思晴抬起头,两眼迷离,似乎要把狄阿鸟看穿,知道他话里未说完的意思和另一个人有什么区别。</p>
狄阿鸟微笑说:“我和你父兄之间有着深厚的情谊,即便冲别人发一次色心,却永远也不会抛弃你,对不对?!”</p>
李思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p>
狄阿鸟挪到李思晴的身边,拉过她的手掌,见眼泪像两道小溪,顺着脸颊流淌,轻轻地搂住,卷在怀中亲吻,小声说:“你一定不知道你婶婶地想法吧?!眼下你叔叔的身体每况愈下,你婶婶地孩子还很小,要仰仗你的父母兄弟,因为不放心,想亲上加亲,极力撮合你们俩。你好好地想一想,撮合若是一心求成,是不是会弄点儿虚假,安排一些意外,让你们相互感觉良好?何当你们成亲之后,纸包不住火,不就露馅了?!”</p>
他亲吻着,安慰着,缓缓地揉搓着,见她像一头老实的小绵羊,靠在自己怀里,有点怕夜长梦多,左右思衡,正不知该不该在这儿夺她的处子之身,门口有了动静。狄阿鸟只好停止动作,说:“进来吧。”</p>
赵过把门推开。</p>
费青妲微笑着迈进来,一眼看到轮椅横在一旁,狄阿鸟和一个女的坐并排坐在席后,神色仍然还有点儿不自然,也感到有些尴尬,还是说:“刚才看到你进来,送走客人,就找来了。张镜还好吧?!她比我大,该嫁人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