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衫道:“我爹是一品大员,虽归隐山林,可没有皇上的旨意,谁敢乱来?”
欧阳婉儿道:“那么你要上京去刺杀皇上了?”
李青衫道:“如果真是他,我就不会放过他。”
欧阳婉儿摇摇头:“不可能是皇上,你想想皇上要杀你爹,必有圣旨,那圣旨在哪儿呢?”
李青衫点了点头:“姐姐说会是谁呢?”
欧阳婉儿道:“那皇上受制于宦官魏不贤,听说魏不贤与你爹素有嫌忌?”
李青衫道:“我爹爹就是因为看不惯他才辞官的。”
欧阳婉儿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可能是那魏不贤自作主张。”
李青衫想了想:“是呀,锦衣卫恰听他摆布,应该就是这个老匹夫了。”
不由恨得握紧了拳头:“魏不贤,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胎,我要杀了你!”
李青衫又有些冲动了。
欧阳婉儿忙劝阻道:“弟弟,你也是聪明人,不可鲁莽。想那魏不贤大权独揽,一手遮天,又有锦衣卫为他卖命,你一不会武功,二不会权术,一个人怎么斗得过他?”
李青衫道:“不管怎样,家仇不能不报,就是火海刀山,我也一样要去。”
欧阳婉儿道:“姐姐佩服你的勇气,可也不能做无谓的牺牲。”
李青衫道:“姐姐不要管我,我一定要报仇。”
欧阳婉儿有些动怒了:“那你就去吧,再没有人管你了。”便扭过头去不理他了。
李青衫知道姐姐生气了,也不激动了,忙收了怒气道:“姐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爹爹的仇我真的不能不报呀?”
欧阳婉儿道:“谁说不报了?我们得等待机会,敌人太强大,得从长计议。”
李青衫不说话了。
欧阳婉儿消了怒气:“弟弟,你身体才见好转,还需要休息。先去休息吧,报仇的事明天再说。”
李青衫依言,便去休息了。
白秀道:“小姐,李公子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也难怪他会激动的。”
欧阳婉儿道:“他早晚会成熟的,只是这成熟是用亲人的血换来的。”
白凤道:“但愿李公子早些成熟,好与小姐双宿双栖。”
第二天,李青衫、欧阳婉儿等正在船头议事,忽有弟子来报:“小姐,金大侠请问小姐,李公子是否在这儿,如果在的话,请李公子岸上一叙,他已备好了酒席。”
李青衫见到金叶就如同见到亲人般忙道:“是大哥找我,我这就去。”
欧阳婉儿猜想金叶已经知道了李青衫的事,又担心弟弟上岸后再独自去寻仇,私下叮嘱白秀、白凤:“你们俩跟弟弟去,务必要把他带回来。”
姐妹俩会意,跟李青衫坐着小船上了岸。
金叶正在岸上等着他呢。
李青衫上前喊了声:“大哥。”泪花就在眼圈里转。
金叶向他点了点头:“弟弟,什么也别说,走,喝酒去,你大嫂备了一桌酒席正等着我们呢。”
李青衫便随他来到茅屋前。江南名妓柳翠花忙见礼:“叔叔请坐。”
李青衫回了礼,兄弟俩便坐了下来。
柳翠花倒满了酒。
金叶道:“娘子,你陪白秀、白凤姐俩聊去,这里就不用你了。”
柳翠花躬身而退。
金叶端起杯:“弟弟,今天咱们兄弟俩喝个痛快。”
李青衫点头,也端起杯,和他的酒杯一碰,便一饮而尽。
话都在酒中,愁和苦也都在酒中,兄弟俩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喝酒。
李青衫快要醉了,脸红红的,眼也红红的。
金叶这才道:“弟弟,要哭就哭出来吧,憋着难受。”
李青衫毕竟才十六岁,听他如此一说,伏在桌上号啕大哭起来。
那边柳翠花、白秀、白凤望过来,也不住地叹气。
李青衫哭够了,心里也痛快多了,酒也随泪流了一多半。
他抬起头:“大哥,我要报仇。”
金叶又端起酒杯,一口干了:“大哥陪你去。”
李青衫感激不已,但又一想大哥是有家室的人了,忙道:“此事不用大哥插手。”
金叶哈哈大笑:“弟弟,你是担心你大嫂吗?你放心好了,我明天就送她去杭州的朋友家暂住,然后我们就寻仇去。”
李青衫又眼含热泪不知说什么好了,无数感激的话只用二个字表达了出来:“大哥。”
金叶又是一笑:“当初结拜时说好了的,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岂能弃你不顾?”
李青衫又要言语。金叶端起酒杯:“弟弟,一切都在酒中,来,干。”
兄弟俩便又痛饮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