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冯总镖头突然也哈哈大笑,笑声震得树叶乱颤,用手一指:“看你们二人也是一身本事,不要挡住去路。如若早撤,或还可饶你们不死。”
布达子哈哈大笑,禅杖一顿入地三分:“你又是什么人?敢如此与佛爷对话?”
冯总镖头又大笑:“要问老夫吗?江湖人称无情手冯开山的便是。”
金叶暗吸了口凉气,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是他了。
只不过在他的印象中,这二十年前就纵横江湖罕有敌手的冯总镖头该有六十多了,没想到才四十岁左右。
他从不用兵器,那套无情掌法,不知有多少成名人物败于或惨死在他手下。
布达子初入中原,怎知对方厉害:“佛爷哪晓得你?快把镖车留下,饶你们不死。”
无情手大怒:“不知死活的东西,今日让你死在冯某手下。”
也不见他怎么晃动身形,便从马上平飞而起,双掌交错着拍来。
掌未至,掌风先到。
布达子见他果然厉害,哪敢怠慢,忙禅杖横扫,虽挡住了对方的攻势,却也不由自主的倒退两步。无情手落下地来大笑:“红番僧,你还有些力气。来,来,再战。”
布达子大惊又大怒:“佛爷的禅杖是好惹的吗?”双臂较劲,禅杖使开来,呼呼带风一顿猛扫。
无情手冷笑:“雕虫小技,也敢卖弄?”穿入重重杖影中,使开无情掌法更贯注内力,排山倒海般攻来。
布达子顿感压力盈胸,禅杖处处受制。
金叶见对方功力实是深厚,布达子一人不是他对手,要挥剑参战。
马公子一旁道:“姓金的,来,来,让本公子今日取了你狗命。”
金叶大怒,宝剑向前一指:“比马好不了多少的东西,你有种过来。”
马公子被激怒,狂喝一声从马上腾空而起,左手鹤掌,右手虎拳,直扑而来。
金叶一剑朝天,迎击而出。
马公子空中不便闪躲,索性右手食中二指夹住长剑,借势翻身,双脚连踢出七八腿之多。
金叶忙吸气收胸后移,宝剑又横扫而出。
马公子落在地上,又使出太极拳来,与他斗在一处。
马公子的实力与金叶在伯仲之间,但他招式繁多,更时有奇招怪式,太极拳中夹杂有虎鹤双行,所以略占了些优势,不由得意地狞笑:“金叶,今日就让你飞燕变成死燕。”更加紧攻击。
布达子这边,勉强与无情手战了三四十合,便已经大汗淋漓,只有招架之力无无还手之功了。
无情手又大笑:“你这身武功,就是再来一个你,老夫也百招之内拿下。”
布达子这时已经知道对方的功力远胜于自己,有心想逃,但又不能舍了金叶,把牙一咬心一横:“佛爷的头颅今日就让你拿去如何?”奋起神力,禅杖猛扫。
冯开山见对方确实神力过人,也一时间奈何不了他,盛怒不已:“你想找死,那还不容易?”展开八十六路无情掌法前后左右的攻来。
布达子哪还有力气说话,更险象环生了。
李青衫和月儿躲在坡上树林里看得明白。
冯开山一旦得胜,金叶便也及及可危了,更何况还有那些官兵和镖局的人在虎视眈眈。
月儿急道:“李公子,布达子大师眼看就要不行了,我们动手吧。”
李青衫点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动手。”
就要挥匕首把绳索砍断,却猛然间看见官道上又来了一伙十几个人,都是短衣襟小打扮。
李青衫不由道:“惨了,惨了,锦衣卫也赶来了。”
月儿也看见了,急得直跺脚:“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说时迟那是快,锦衣卫已经来到众人面前。
马公子初以为他们是金叶等人的援兵,待认出他们的衣着后大喜:“是自己人,大家不要惊慌。”
为首的那锦衣卫点点头:“你们是哪里的?为何在此拼杀?”
马公子道:“我是江苏省府马大人的侄子,我们护送着寿礼上京,准备献于魏公公,却被这两个贼人拦却。”
为首人点点头,一挥手:“给我围上。”
众锦衣卫就把金叶和布达子团团围住,然后这人断喝:“金叶、布达子,还不投降?”
布达子大骂:“降你个佛爷爷。你给佛爷爷磕三百个响头也不降。”
这人大怒:“好,看你嘴硬到你几时。都给我围住了,只要他们哪一个想逃,就格杀勿论。”
冯开山和马公子见有锦衣卫在,自然更信心大增,也都想表现表现,便都使出全力,狂击猛攻。
金叶这边还可以,布达子那边可就惨了。
冯开山把内力贯注于双掌,但见掌风呼呼,尘土飞扬。
布达子别说挥杖,就是呼吸也有些困难了。
冯开山哈哈大笑,趁他禅杖拦腰扫来之际,右手握住杖柄,贯力一震:“还不撤杖?”
布达子猛然间感觉到手腕麻痛,慌忙撤杖后退。
无情手哪容他缓歇,左手运足十二成功力拍来。
但见劲风起处,沙飞石走,布达子胸前结结实实的受了一掌。
他闷哼了一声,偌大的身躯倒退出七八步,这才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摇摇欲倒。
金叶见此,不禁惊呼:“布达子大师。”
又发起狠来:“金某与你们拼了。”
宝剑舞得风响,剑花朵朵,迫退了马公子,又一声大喝,飞身去救布达子,却被众锦衣卫挥刀拦住,不得不再转身去斗马公子。
布达子一击被中,捂着胸口,瞪着无情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