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我感觉也是如此。”乔若槿顿道,对方的确像个黑色谜团一样,无法看清,令人琢磨不透。
“既然记不清那就暂且放一放好了,我听说乌言族要举办一个祭祀大典,是怎么一回事?”凌彦问道。
既然无法问出来国师事情那便不再继续追问下去,先解决眼下事情要紧。
闻声,下棋人眸色黯淡,默默盯着棋盘,许久才惆怅地叹了一口气:“为了离开地底,族人搜寻了大量书籍,几乎把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才找到了一个方法,最后找到了一本不认得字的天书,那书就是祭祀大典的由来。提起这事其实也全怪我,毕竟是我专研解读出来它的内容,还没有好好保管销毁,导致被大祭司拿走进行巫邪之术。”
一边说话,一边从盒子里拿出旗下慢慢地放到棋盘上,没有一丝条理,单纯的为放而放。
“为什么还会有鬼母和妖鬼参与?”凌彦怪道,“据我所知,两物都是巨邪之物。”
“祭祀大典简单来说就是利用鬼母和十二妖鬼收集天地间的怨气戾气以及方圆百里内的人气来对抗自己身上的诅咒,以恶对恶。”下棋人低着眉道。
“百里内的人气?那地附近城镇的人也是祭品?”乔若槿错愕道。
若真如此,那他们千年来还真是本性不改,残暴无理。
“没错,三者缺一不可,祭祀大典过后三者直接化为粉末。”下棋人停下动作,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枚棋子,随后五指往里蜷缩,握成拳头,将棋子紧紧包裹在手心里,稍微一用力,那棋子便化作一小滩粉末。
松开手,粉末从指尖缝隙流下来,散落于黑白交织的棋盘上。
下棋人接着道:“祭祀大典那些人却是完完全全泯没在人世间,再也寻不到任何踪迹。”
“以恶毒手段夺人命,至邪之术,若是没记错话,如今大部分不是被烧毁就是被列入禁术封存起来”凌彦手背撑着下巴沉思道。
下棋人:“那上的文字怪异,我从未见过,当初我研究了几百年才研究出来的,还是靠上面的批注才慢慢理解了文中内容。”
一想起那段时间就脑壳痛,废寝忘食研究了那么长时间,本以为它能带来希望,结果竟然是造孽害人之物,早知道还不如就让它深埋于泥土中呢。
“可以给我看看原本吗?”凌彦蹙眉道,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文字。
“你来晚了,那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诡怪气息,似乎拥有意识。终于在某一天它突然消失蒸发了。”下棋人郁闷道。
旋即一想,“不过我还记得一些,可以写给你们看。”
毕竟看了几百年,天天面对都面对的快要吐了。
随即拿起放置于一旁的拐杖,摇摇晃晃地支撑站起来。
他年纪看起来比一般人大,应该有八九十岁了,只不过因为天灾所以年龄才永远保持在这个年龄,不死不年轻。
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头,在空中比划,前方顿时浮现出一行字。
“迷藏文?”凌彦脱口而出道。
“迷藏文是什么?”乔若槿敢保证,他看了那么多书以来第一次听到这词,而且那字还胡里花俏的,笔画繁多,不懂写了个啥玩意。
而后眼睛突然被什么刺了一下,莫名生疼,视线逐渐模糊,四周昏暗。
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眼角泛出泪水,慢慢的,刺痛感消逝,睁开眼睛。
空中的迷藏文分出几个影子,随着视线明亮而完全重叠在一起。
“一种十分古老的文字,相传使用迷藏文的族人是听天者,可以窥视天机。”凌彦一直凝视迷藏文,未发现乔若槿有何异常。
不知道为什么,这字怎么和先前不一样了,乔若槿一头雾水,摸摸后脑勺道:“那么厉害?”
“听天者世代生活于天蜃域,那地方无比神秘,无人知晓其入口。加上关于他记载的书本来就不多,慢慢的也就被世人遗忘了,成了一个不起眼的荒唐传说。”凌彦那双深邃的不见底的眸子静静望着对面,清晰道:“加上世间本就极少人能看懂迷藏文,所以一度消失在历史中。”
衣袖下,手指头不安分地乱动,他一进入深度思索时候就会下意识地动手指头。
“很难看懂吗?”乔若槿欲言又止道,看了看凌彦一副认真的表情,不像是撒谎,便到口的话又咽回去了。
“确实极难解读,要不是原本留在书上的批注提示我可能到现在还无法看懂。”下棋人道。
真是太他娘的恶心了,如果可以重来,他绝对不会耗费大量时间专研这玩意。
凌彦:“对了,你对上面的批注笔记可有印象,知道它源于谁手吗?”
下棋人沉思道:“不知道,他字迹清秀的像温婉小姑娘家的字迹,很陌生。”
凌彦:“会不是是国师的?”除了对方,实在是想不到还有对会乐忠于钻研歪门邪道。
下棋人肯定道:“不会,我之前有见过国师字迹,他的字苍劲有力,像此等娇柔滴滴的绝对不是他风格。”
况且国师行事向来狠厉绝情,很难想象他还能写出这种字体,说实话,有那么一点点的娘。
两者风格迥异,一个是小家碧玉,一个是征战沙场的将军,怎么也无法扯到一起。
“老先生记得多少迷藏文,可以写多一点吗?”乔若槿扭头问道。
“全都记得,我给你写吧。”下棋人无所谓道,满足一下小孩子的好奇心也没什么,虽然内容过于残暴,但他可不觉得对方可以看明白。
下棋人边写,乔若槿边看。
良久,乔若槿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地读出其中一些字句:“天之落,地之大”
闻声,凌彦和下棋人突然凌彦和下棋人一同向他投来诧异目光,却见对方宛若读寻常书籍一般,没有一丝困难。
特别是下棋人,恍如被雷劈中一般,因为他知道乔若槿读出来的字句和他解读出来的字句意思相差不远。
半晌,下棋人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机械道:“刚才那几字确实是‘天之落,地之平’,你怎么会知道?”
想当初,这寥寥几字就耗费了他近一年时间。
凌彦望着乔若槿那稚嫩的脸皮,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严肃道:“小少爷,你把全部的文章从头到尾读一遍。”
“好。”
漫长的时间,一个写,一个读。
待最后一个字从口中吐出,沉默了一会,压抑弥漫。
下棋人脸色“唰”地一下子变白了,解读时出了点偏差,导致解读出来的文中内容和实际相差甚大,差之分毫,距之千里。
这不是哪是求自由,分明是主动送命啊。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哆嗦身子,牙齿打颤道:“没想到因为我的错误竟然生出那么大的事。”
“怪不得我们之前看到大祭司和几个人说什么鬼母发生异常。”乔若槿同样脸色暗沉,或许事情发展远远比原来快。
“什么?!你快点从头到尾将事情说一遍。”下棋人难以按捺焦急道。
待听完乔若槿陈述,下棋人失魂地呢喃道:“不行,我得赶紧出去,离开方天神宫,否则就全玩完了,那大祭司平日牛气哄哄的,可别失去所有神智啊,我就说常在水中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偏不听!”
乔若槿沉声道:“的确,若祭祀大典真的成功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凌彦:“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去吧。”
“好,说什么也要在大典开始之前阻止他们。”下棋人坚毅道。
原本可能还有时间阻止,可如今变数异常,不知道鬼母会选在什么时间开始。
三人一路飞奔到大门前。
下棋人:“我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