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太仓算是满了!如此,皇上手里有了钱,倒是能过个太平年。”张宏欣慰的说笑起来,其余几个传看了账册的太监也都私下小声讨论着。
这样的内阁政绩,无论是嘉靖朝还是隆庆朝都不曾有过。就是在万历六年,朝廷的年入尚且只有三百五十五万九千八百两,而支出却达到三百八十八万八千四百两,除了留有一个三十三万两的巨大亏空外,同比上年岁入还减少了八十余万两,财政不可谓不危机。
可谁能想到,仅仅三年的时间,内阁硬是将这样的财政收支转危为安。可见首辅大人确实有过人之处,让人不得不钦佩。
“也别这么说,虽然今年不用再寅吃卯粮。但有几件事想必大家都很清楚,一来是锦州和蓟州两地的战事,二来长江的水患,这些都是用钱的行当。之所以能结余那么多,全都是因为阁佬裁撤了江西,陕西,福建三省的官员,从这些地方抠出来的余粮。”
听了冯保这句话语,张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那地方上的改革,还有官员的考察……”
“哦,各地方对改革的态度不大相同。其中北方的山西,南方的湖广有些抵触。”冯保说到。
此言一出,太监们都说不出话。静静的看着那一堆堆跳动的火苗,过了良久冯保又说:“别着急,自皇上登基以来,形势是一年比一年好。等过几天内阁奏递章程,到时候再慢慢说这件事。”
“冯公公是不是还忘了一件事?”陈矩提醒道。
“看我这记性……”冯保微微一笑,都忙着去管千里之外的国家大事,倒是把眼前的琐碎事情给忘记了。而后又转过头对刘志愚说道:“从锦衣卫押到东厂的那个人,他招了吗?”
说罢,冯保又坦然的品起茶水。似乎早就预料到掌印太监会如此发问,从一进门就不怎么说话的东厂提督连忙从座位上起立,对在座的各位太监拱拳相告,“昨夜属下亲自审讯,不过用了几次轻微的刑罚,那人就全招了!”
“哦?”冯保的眼睛慢慢抬起几分,但手上拨动的茶碗盖子却没停下。轻轻对着茶水吹了一口气,喝了一小口才说:“知道谁是主犯,谁是从犯了吗?”
刘志愚略微思索,这人原本就是北镇抚司抓获的。即便按照流程,那也应该是扣押在锦衣卫的诏狱里,奈何皇上和皇后对此事过于关心。以至于东厂不得不把犯人从锦衣卫手里抢过去,在东厂大狱里严加酷刑,逼迫他招认。
“厂督大人,此人只是个京城里的小混混。就是在贩卖人口的组织里,也只是个小角色。根据他的供词,被乞丐拐走的孩童,大多都去往了山东的东昌府。”
听了刘志愚的报告,冯保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放下手中的茶碗,捏着木椅把手气语沉重的说:“抓!叫锦衣卫立刻去山东,年关以前,我不想再听见有关孩童被拐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