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把话说死,是所有人的共识。就拿皇甫武来说,如果你说是毒杀,那么有心人肯定会验尸。体内查不出毒素怎么办?到时候一顶欺君的大帽子扣在你头上,那就难办了。
要这样的人死,下毒是最下等的办法。而聪明的人,往往会以言语的诱惑,通过欺骗,引导等等手段让他自杀。这样的诱杀宗旨就是一个,让他相信只有自己现在就死,才能让一个团伙的利益最大化,而不至于殃及鱼池。这样一来,所有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从单一的谋反,转化成对一个团伙的缉查。
这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张居正也好,张四维也罢。都不愿意率先得罪皇上和太后,至于冯保,那就跟不要提了。
“这件事明日我会单独觐见皇上,在皇上面前说明原因。永亭兄,这段时间恐怕又要你忙了!”张居正拍着冯保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提醒。
反应还算迅速的张四维立刻表态,“严尚书,刑部和都察院都要动起来。这可是一桩大案,若是有半点偏差,我们所有人的乌纱帽恐怕都保不住!”
我们?你说的那个我们里,难道还包括我吗?冯保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恶狠狠的想到。从决议到判刑,都是冯保和张居正的主意。现在出了事,无论怎么看都是于冯保和张居正不利。而张四维特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在冯保听来更像是指桑骂槐。
至此,从刑部到锦衣卫,乃至东厂,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又要为这一桩毫无线索的命案奔波了。而那些在衙门里当差久了的老人们,也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
由刑部起草的公文,连夜就发往了各个部衙。包括王冰在内,徐麒和方胖子也都在不知不觉中卷入到一个更大的漩涡里。
“真他娘的晦气!”方胖子睡眼朦胧的踢开大门,嘴里叫骂。“人活着就不给个安生,死了还要到处惹事!爷爷的这个年还过不过了?”
“嘘!小点声,没人把您当哑巴!”提着灯笼连夜赶到衙门的王冰同样板着脸。
现在这个时候锦衣卫都窝在家里过年呢,散了班的北镇抚司衙门异常冷清,尤其是晚上,原本就静谧的卷宗侧房更是变得有些诡异。
方胖子越想越气,又对王冰说:“还查啥查啊!板上钉钉子的事情,查破天也就那样了。案卷上写得明明白白,还不是那些身居高位的官老爷不想承担责任,又搞出一些阴谋论的幺蛾子。查?查个屁!”
“那可不尽然,事情或许没有你我想的那么简单……”翻看案卷的王冰,脸上忽然露出了阴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