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边斗闹,窝在一旁大石下,观察敌情的钟期和牛天畀同样是在斗得难解难分。
只见牛天畀指着钟期的小心脏,几乎是吼道:“你说这些话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我与你出生入死多年,你却要一人去揽功,叫我在外逍遥,嗯,不对,是休闲无事,你说,究竟是怕我抢了你的风头,还是怕我日后比你爬得更高?”
钟期眼睛有些红,不是眼红,是被气的,无奈地说道:“你以为我此去牢狱是为了功劳?你也不想想,我钟氏一家,要想走上朝堂,何须这般繁复?只需要我太爷一句话,不管是圣后还是大公子,甚至是圣人,都会趋之若鹜。倒是你,你还嫌功劳不够?就凭你牛氏一家在聖修院内的布局,要是再走上几位,霸占了某些高位,不怕别人捅屁股?”
牛天畀可没有想得那么多,他与钟期是多年的生死兄弟,兄弟此去地狱,被活阎罗阎魔监管,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条绝路。虽然是有萧仪兄弟看着,想玩绝处逢生的戏码,但真的能逢生吗?
活阎罗是白叫的?
他不知道萧仪有什么样的把握,但对于兄弟,要两肋插刀这件事,他牛天畀义不容辞,正色道:“我屁股大,不怕多些窟窿!”
钟期熟知这头牛的脾气,倔得要命,好好劝慰常可,要跟他对眼,注定是要失败。
既然不能劝,那就暂且拉入团,到了紧急时刻,再一脚踢出去。
“想跟我走一趟,不是不行。”
“嗯?你说,老牛我听你的。”不知被人卖了在数钱的牛天畀,眼睛闪过光亮,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心里暗道:老钟,还真他么的难劝!
……
“二公子,你给我说句老实话。”萧仪认真地看着二公子的眼睛,表情严肃得要命,方才还说着玩笑,这脸谱说变就变,叫二公子差点未能适应,笑嘻嘻的口吻,慌忙地收敛,等待挚友的下文。
“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傀儡,难道不累吗?没有一丁点自己抓一回主意的欲望?”
跟二公子不同,萧仪很多时候无欲无求,但要是有人向他使坏,他绝对不会讲什么仁义道德。宛若是别人在你头上拉一泡屎,你总不能因为自己仁慈,就笑着对这位祸害说:嘿,舒服不,拉屎要不要草纸?
这不是仁慈,是养虎为患啊!
慈母多败儿的典故多不胜数,萧仪不会像二公子那样,只懂得忍让,他还会反击。
大统师坠落凡尘,小师妹落入魔爪,聖修院陷入大劫,这几件事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使他不得不去反思。
此时,这个反思,交给了二公子,看他怎么接?
二公子心头一凛,涌出些许热潮。这些热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前挚友感化所成,但他知道一定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某种欲望,触动了。
萧仪说得没错,自己的欲望始终没有表露出来,并不是自己没有,莫得感情,而是未到最紧迫的时候。
现时,自己若然还要忍,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显然,阎魔和大哥都给了自己答案。
只不过,自己这般惨况,要他说能出头,他是真的没有任何法子。
萧仪微微一笑,只要二公子有了犹豫,有了沉默,自己想要的结果,即使他不说,都已经有了答案。
所以,萧仪没有继续逼着这位闲云野鹤惯了的二公子做出违背良心的承诺,只是淡然地说道:“咱们谋求的事情,终究有些匪夷所思。这样吧,日后我会慢慢给你一个交代的,让你看到一些希望,到那时候,我希望你不会像现在这样,支支吾吾半天,都支不出一个屁来!”
二公子眉毛轻颤,吸了口气,想放个屁,可总是放不出来,最后是哀叹一声道:“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个地步,我可以承诺你,我尽量配合。但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可以承诺与我。”
二公子的这个承诺,实在有些为难别人,你不给人承诺,反倒是要别人的承诺,你叫人家怎么应诺嘛。
可萧仪不是一般人,他毫不犹豫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