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霜寒面露感激之色,点头道:“自我燕家祖创立青燕堂以来,在京城一带也有些声,传到了家父这里,已历五代。大宋未亡时,青燕堂一直恪守祖训门规,与无争。熟天有不测风云,大宋皇室衰微,国力日下,蒙古人趁虚而入,入主中原。蒙古鞑子残暴不仁,视人命如草芥,动辄殴辱杀,汉人备欺压,只能忍辱偷生。”
牧火白轻轻点了点头,叹道:“城门失火,殃池鱼。宋廷腐朽,丧师灭国。连累姓外族欺辱,实在令人心寒。”
燕霜寒看了牧火白一眼,有同感,随叹道:“自帝忽必烈在大都建政以来,历代皇帝对下蒙人不仅不加约束,有纵之嫌。甚至于颁下法,专一维护蒙古人、色目人利益,汉人本就生在水生热之中,自此以后,就没有地可言了。”
夏楚紧握拳头,咬牙恨道:“这些个蒙古蛮子,实在是欺人太甚!”
燕霜寒道:“蒙汉冲突由来已久,蒙古人的大汗就曾说过,要让青草覆盖的地方都成为蒙人的牧马之地。这话说得十分狂妄,征服天下的野心由此可见一斑,他的后人承其所愿,铁蹄所过,屠城灭国,良田泽地无不夷为草原。若不是后来中书令大人耶楚材冒死进谏,汉人或许早就死伤殆尽了。”
众人听到这里,松了口气。牧心雪道:“多亏这个耶楚材,要不然可就天下大乱了。”
韩策惊讶道:“没想到,蒙古大臣中也有宅心仁厚之士,要是多几个像他这样的良臣,汉人的境遇何至于到日的地。”
“他可不是蒙古人。”燕霜寒摇头道:“他是辽国契丹人,却在金国入仕为官。后来蒙古军攻占金中都时,蒙古大汗破入帐下。”韩策诧异道:“敢情这耶楚材竟是他国降臣?”
牧火白道:“亡国之人,若非有八斗之,又岂会杀人如麻的蒙古人拜授为臣?”燕霜寒道:“不错,耶大人忍辱负重,在朝堂上为天下苍生请命,得罪了不少朝中大臣,树敌无数。一时间,朝中分作两派。一派是以他与许衡大人为首的‘崇汉派’,推崇汉学,力主儒学国,启用汉人为官。可惜,他们势单力薄,耶大人又是金国遗臣,谏言难免当权者轻视。”
牧火白冷冷说道:“人暴虐,能留用前朝臣子,已然十分罕见,又怎会事事听,样样纳?何况蒙古人重武轻文,断然不会因一纸谏书便数宗忘典的。”
“是呀!”燕霜寒点头道:“可惜‘崇汉派’人微言轻,虽然在朝堂上舌辩群臣,但出了宫墙之外,也是无可奈何。”
牧心雪讶道:“这是为何?”
夏楚冷笑道:“还用问么?说到底,手中无兵无权,只靠一张嘴皮子,自然是难以成事。”
燕霜寒见他口尖舌快,不由长长叹了口气:“唉……随着年事渐高,耶大人晚年时遭人排挤,渐失,最后落得个抑郁而终的凄惨之境。”听说良臣作古,众人一时绪万,寂然不语。
良久,韩策禁不住好奇,问道:“那么还有一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