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高邮湖中险遭暗算
听声音像是位女人的语声,这时夜色将至,成春和晁奎出仓来到船头,成春拢目细看,见对面也是一条乌篷大船,船头站立着一位中年女子,长得身材高大,脸上没有涂脂抹粉,两条柳眉倒竖,两只狐狸眼眯缝着,高颧骨,地包嘴,上牙咬下嘴唇,手持一把宝剑,一付恶狠狠的样子,成春认出,此女子正是戴大秀,见戴大秀气势汹汹的样子,成春知道将有一场恶战,急忙运气发功。
戴大秀剑指成春:“姓炅的!你的死期到了!”
成春一揖道:“有话好好说,何必如此。”
晁奎道:“戴大秀,炅公子对我有饶恕之恩,看在我的面上……”
“呸!”戴大秀吼道,“好你个晁奎!我就知道你会通风报信,认敌为友,你忘了邵玄如何死的?我却不忘!我要给他报仇!”
晁奎道:“那邵玄祸害江城百姓,滥杀无辜,他陷害炅公子在前,炅公子自卫在后……”
“不要再说了!你竟然站在仇人一边替仇人说话,我与你恩断义绝!”说着话,戴大秀的宝剑向下一挥,就听对面乌篷舱里嗖嗖嗖三声弓弦响,射出三支箭,成春、晁奎和艄公猝不及防,前胸中箭,由于距离太近,箭透晁奎前胸,晁奎一口鲜血喷出,指着戴大秀,“你,你,好狠毒……”他摇晃了一下身体,一头栽入水中,艄公哎呀一声倒在橹旁,成春被这突如其来的箭力打了个跟头,由于银光护身,没有伤及身体,申全和时安一见这阵势,哇呀一声叫,一头钻进舱底,吓得不敢动弹。
在对面船仓内埋伏着三名弓箭手,早就箭搭弓弦,瞄准了成春、晁奎和艄公,只等戴大秀挥剑下令,将箭射出,这三名弓箭手是戴大秀高价雇来的杀手。前日,戴大秀央求晁奎去截杀成春,遭到晁奎拒绝,二人闹翻了脸,戴大秀估计晁奎会给成春报信,不出她所料,晁奎果然驾船去迎接成春,她雇了三名杀手尾随其后,划一条乌篷大船埋伏在湖心,将乌篷挖开几个三寸见方的射击孔,只等成春上钩。
戴大秀见成春也中箭倒下,高兴得仰天大笑,“哈哈哈……邵玄哪!你在天有灵,看见了吧?我给你报仇了……”
戴大秀话音未落,成春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顺势拔出鱼鳞紫金剑,戴大秀大吃一惊,楞住了,成春剑指戴大秀,“好你个恶毒的女人!……”成春话音也未落,又三支箭从乌篷内射出,成春迎着射在自己身上的箭,纵身一跃,跳上对面的船只,挥剑直取戴大秀。
戴大秀见成春浑身上下银光闪闪,刀枪不入,箭不伤身,慌了手脚,见成春挥剑来至近前,硬着头皮,只好举剑相迎,她那里是成春的对手,没有三招两式,就被成春一剑刺中前心,啊的一声怪叫,仰面栽入湖中,三个藏在舱内的弓箭手,丢掉弓箭,拔出钢刀冲了出来,拼死顽抗,成春挥动宝剑如飞,左劈右刺,霎时间,三名弓箭手倒在他的剑下。
为了消尸灭迹,不让官府找麻烦,成春将尸首全部踢入水中,他擦净宝剑,收入鞘内,进入船舱,将舱内的弓箭全部投入水中,在微弱的光线下,他发现舱底有一包裹,拎出来,沉甸甸,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白银,足有一百多两,这一定是戴大秀出的聘金,不义之财,何不取之来用?他系上包裹,挎在肩上,他仔细想一想,若有人发现这艘船只无人,船上有血迹,报知官府,官府派人来调查,岂不麻烦?遂又出仓,向四周瞭望,见湖面上寂寥无人,他捡起一把钢刀,复又进入舱内,用刀尖翘起舱底的一块船板,见湖水从漏口涌出,他迅速跳出舱外,想把钢刀丢入水中,复有一想,这把钢刀与申全失去那把一样,何不用它顶替?遂持刀纵身一跃,跳上自己的船,扶住船橹,稳住船,回头再看那只空船,顺着水流,向南漂去,慢慢地沉入水中。
申全、时安听得四周没了动静,这才从船舱中爬出,探出头来,战战兢兢向四周观看,见成春手扶船橹,正在划船,放了心,起身过去,时安问道:“刚才那只船哪?”
“沉入湖底了。”
“船上的那女人呢?”
成春干脆回答:“全都喂了鱼虾。”
“哎呀我的娘啊!好险哪!”申全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心有余悸地问:“那黑脸的汉子也喂了鱼虾?”
“嗯。”成春嗯了一声,然后用嘴努了努倒在船头的艄公尸体,又向湖水努了努嘴,意思是让他俩将尸体投入水中,二人会意,抬起艄公的尸体,时安口里念道:“船家呀,对不住了。”扑通一声,投入水中。
成春将钢刀递给申全,“看看,这把刀与你失去的那把是否一样?”
申全接过,插入刀鞘一试,笑道:“嘿!正合适,到了扬州,省得让人家问起,刀哪儿去了?”
申全见船晃晃悠悠,上前接过船橹,“炅公子,我会摇橹,让我来。”
夜色降临,月牙升起,在朦胧的月光下,成春手搭凉棚向远处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片枯芦苇塘,他手指芦苇塘,“向那僻静处摇。”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看来,我们只好在船上过夜了。”
船入芦苇塘,隐蔽起来,掌灯,时安用刀砍了十多把干芦苇,喂船尾的马匹,顺便解下马背上的酒肉干粮,提入船舱,三人酒足饭饱,息了灯,关上舱门,和衣躺下,盖上随身带来的棉被,熬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