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兆儿那里怎么样了……”
汴京城郊外,一处占地颇大的庄子中,康姨母如是想着。她人虽在庄上,却一直挂念着拙园的动静,还派人在拙园外时时探听。
拙园在女主人张桂芬的管理下,井井有条,自成一体,康姨母再看张桂芬不顺眼, 也不得不承认,她管家事确实有一手。
拙园水泼不进,康姨母也没那本事在拙园里安插内奸,就只能让几个人在拙园外面暗中查探,一有消息就去城外禀报。
只不过, 盛长桢将康兆儿送去宥阳的事做得十分隐秘,又特地嘱咐家里下人莫要漏了口风, 因此康姨母的眼线并没有什么收获。
康姨母所能知晓的,也就是自己丈夫康海丰上拙园致歉之事。对此,康姨母倒也没有大惊小怪,康海丰本就为了康兆儿的去向和她大吵了一架,否则她也不必搬到城外来“养病”了。
过了七八天,拙园那里依然没什么消息传来,康姨母有些坐不住了,按理说,不论拙园如何处理康兆儿,都应该有些动静才是啊,怎么会这般无波无澜呢?
康姨母暗自纳闷,想要再派人去拙园打探消息,就在这时,康家来人了。
来的是一个姓钱的老婆子,是跟着康姨母从娘家陪嫁来的, 帮着康姨母对付过好几个妖艳的狐媚子, 对康姨母最是忠心不过了。
康姨母见她急匆匆地赶来,知道定是有事发生, 也没多啰嗦, 劈头就问:“可是家里有什么变故?老爷又纳妾室了?”
“不是老爷纳妾……”,钱婆子喘着粗气,艰难地把喉咙里地唾沫咽下,这才说道,“是兆儿姑娘嫁人了!”
康姨母愣了愣,旋即就是一阵狂喜:“盛长桢纳下她了?!我就知道,这帮臭男人就没有一个不爱三妻四妾的,什么从一而终,都是笑话!”
盛长桢纳下康兆儿,就证明他至少是看得上康兆儿的姿色的,对康兆儿总有些怜爱之意。
康兆儿小娘的可还在康姨母手里呢,康姨母对康兆儿那是吃得死死的,只要拿捏住康兆儿,便等于攀上了盛长桢这株大树。
有了这条牵扯,只要日后再用些手段,便可以从拿捏康兆儿转变成拿捏盛长桢,想想都让人兴奋啊!
“不是,兆儿姑娘没嫁给盛长桢!”
康姨母正得意间,冷不丁地听钱婆子说出这么一句,顿时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所有美梦一瞬间全都破碎了。
她沉着脸,问道:“这么说,盛长桢没纳下她?那你说什么嫁人了?”
钱婆子被主母目光扫过,不禁心里发寒,连忙解释道:“奴婢也是今早才知道,兆儿姑娘被嫁去了宥阳,听说是盛长桢做主寻的亲事,他还陪了份厚厚的嫁妆。”
“混账!我康家的女儿嫁给谁,那是我这个嫡母和她父亲该操心的事,轮得到他盛长桢来多管闲事?”
康姨母气得破口大骂,吩咐身边人道:“备好车马,咱们这就回城里,我要去找王若弗讨个公道,看她是怎么管教儿子的。
我还不信了,这汴京难道没王法了么?仗着手里有点权势,还能无法无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