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瀧span康姨母打定了主意,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大闹一场,她也不在乎盛长桢在官场上地位如何高、人脉如何广,只要她举起伦理纲常这杆大旗,别说盛长桢只是个侍郎了,就是大学士也得退让三分。
钱婆子这些日子一直呆在康家,对内情了解颇深,知道康兆儿的婚事并不是盛长桢自作主张,她老子也是点了头的,真要闹起来,康姨母并不占理。
但钱婆子也清楚自家主母的脾气秉性,要是知道实情,恐怕肺都能气炸了,肯定会和老爷大吵一架,到时候,康家可就不得安生了。
别看钱婆子帮着康姨母做了许多断子绝孙的坏事,她心里还是盼着康海丰夫妻俩和谐美满的,是以踌躇着没有把话说出口。
可见到几个随侍的女使已经让人去准备车驾,钱婆子知道,不说怕是不行了,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说出实情。
“主母,兆儿姑娘这事,不止是盛长桢的意思,老爷也同意了。”
“什么?!”康姨母的声音猛地尖利起来,“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一个女人还硬着腰杆呢,他倒好,堂堂一个大男人,就这么服软认输了!”
康姨母越想越气,同时觉得委屈,不管她又多少私心,终究还是为了康家在打算,输给盛长桢夫妇也就算了,没想到居然是被自家丈夫来了个反戈一击。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康姨母难以接受,几近崩溃。
钱婆子见自家主母摇摇欲坠的样子,连忙上前扶住,安慰道:“主母,事已至此,莫要太过伤心了,身子是自己的,气坏了可就不值当了。”
不多时,康姨母缓过劲来,幽幽问道:“康兆儿是何时去宥阳的?”
“少说也有五六日了,现在怕是已经离地方不远了。”
“为何不早报于我?”
见康姨母神色不善,钱婆子心头一跳,低头道:“事情是拙园的人手做的,老爷又把这事瞒得严严实实,奴婢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老爷身边人那里探到些口风。一有消息,奴婢就立马来庄上禀报了。”
康姨母狠厉的眼神终于从钱婆子头顶上移开,恨恨道:“好周密的手段,我那夫君没有这样的本事,定是盛长桢那小兔崽子的吩咐!”
钱婆子感受到头顶压力骤然消失,轻吁出一口气,仍是心有余悸。
她在康姨母身边也有二三十年了,最知道这位主母的手段,就是身边的亲信,若真惹恼了她,也免不了一个凄惨下场。
还好,这回自己算是过关了。
“主母,马车已经备好了。”先前出去让人准备车驾的女使回来禀报。
康姨母点了点头,虽然事情发展出乎她的意料,但无论如何,总归是要回城的,这庄子风景虽好,但地处偏僻,消息不便,不是她现在该呆的地方。
康姨母侧头瞥了有些神思不属的钱婆子一眼,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走吧,我的病好了,也该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