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是啥机会?”乾隆追问道。
“两方面看,如果是造反成功了,咱们不要议和,而是采取诏安,因为新主地位不稳,必定想着先稳定局面,这样咱们可以渗透进去,如果是造反不成他们内部也必然是刀光剑影元气大伤,咱们可以趁这个机会一举进攻,决战准噶尔部,彻底解决这个隐患。”庆复回答道,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听着很是内行。
“哈哈,没想到庆复还是个将才,难得啊。”乾隆笑着夸奖道。
“奴才不敢当,这只是奴才的拙见,皇上不要见笑。”庆复谦虚道。
“议政嘛,有啥见笑的,国家大事就得群臣建言参与才是,如果满汉大臣都像庆复这样心里想着国事,那么就算有十个准噶尔也不怕了。”乾隆说道。
讷亲听着皇上夸奖庆复心里很不是滋味,庆复只是个领侍内卫大臣,说难听点就是个看大门的,没想到竟然说起来军务,实在是自不量力。
而且西北军务错综复杂,他只是说了皮毛,连建议都算不上,他胆子也真大,竟敢在皇上面前胡说,一想到这,讷亲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庆复。
庆复完全没有看讷亲,他仍旧一脸洋洋自得,得到皇上的夸奖实属不易,这新皇上从登基开始他也没见几次,像这样面对面的说话还是第一次,所以他很高兴。
“你回去好好想想,写个折子递上来。”乾隆吩咐庆复道。
“嗻,奴才遵命。”庆复领旨道,他感到了莫大的荣幸。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忙了一宿了,一定困了,对了,傅恒啊,你也上个折子吧,学学公务,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去问问讷亲和庆复。”乾隆吩咐道。
“嗻,奴才回去就写。”傅恒答应道。
“奴才们告退。”讷亲领头行礼后却步退出。
却步是清朝大臣们在参见皇上时的礼节,离开皇上时不能马上转身背对着皇上,而是要退三步后才能转身离开。
出了养心殿,傅恒一身轻松,差事终于办完了,就像卸下了背着的重载,不但完成了差事,最重要的是见到了皇上,皇上对自己还想以前那样亲切,真的是很难得,一想到这傅恒心里还热乎乎的呢。
养心殿前大雪已经打扫干净,仨人走出月华门,只见很多的太监正在打扫甬道的大雪,他们默不作声地打扫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不知道这些太监规矩这么严,傅恒心里禁不住佩服起来。
“傅班领,就此别过吧,以后不忙欢迎过来玩耍。”讷亲在岔道口抱拳对傅恒说道。
“谢谢讷大人,以后一定拜访。”傅恒赶紧回礼道,这讷亲态度转变的很快,让从小就挨他他的傅恒一时适应不过来。
讷亲跟傅恒客气完后转身离开了,他没有理庆复,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傅班领,咱俩走吧,小心脚下。”庆复对傅恒说道,他用手搀着傅恒,一副很关心的样子。
“庆大人,我扶着您。”傅恒赶紧把庆复搀着自己的手抬起,变成搀扶庆复的姿势。
庆复也没有拒绝,而是又把傅恒搀扶自己的手握住,俩人成了手拉手。
傅恒感到很别扭,想着脱手,可庆复攥得很紧,休想抽出来,傅恒只好任由他攥着手,像老爹领着儿子似的往外走。
傅恒一边走一边想,这都是示好的,再像有以前一样纯洁的上下级关系是不可能了,这就是人情世故,人活在世再所难免。
一想到这,傅恒直了直腰板,加快了脚下,跟庆复肩并肩地走着,像俩平级的同僚那样,走的很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