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第一声鸡叫时,管家老马就醒了。
他睁开眼抬头看了看窗外,只见外边漆黑一片,他又缩回被窝并把被子裹了裹。
此刻屋里冰冷,他想着把被窝里仅存的一点热气保存住。
虽然闭上了眼睛,可老马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他五十多岁,已经是瞌睡越来越少了的年纪了。
老马正闭着眼睛养神,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他侧耳倾听,竟然听到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老马抬起脑袋看了看身旁,只见身边睡的五个人一个不少。
他们其中四个是老爷的轿夫,另一个是厨师,他们一共六个人睡在这个屋。
老马用胳膊支撑着身子,继续在黑暗中倾听外边的动静。
可又听不见了,他重新倒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以为这么早除了他没有人起来的。
躺下后,老马睡意全无,而且被窝里刚才仅存的一点热气,也被他折腾没了,躺着就像躺在冰上一样凉。
老马翻身打滚地坚持躺在被窝里,因为外边还没放亮,他起来也没啥事可干,索性就赖着。
好不容易盼到了放亮,老马赶紧的钻出被窝。
这不是有多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而是被窝里实在是太冷了,实在是躺不下去了。
老马穿好衣服走出屋,来到院子里,虽然天已经放亮了,可却是灰蒙蒙的,还不太明亮,天上还有星星呢。
这是一座小四合院,院子不大。
这个院子是朝廷赏给史贻直居住的,因为史贻直是一品大员,所以在京城可以居住这样有十间房间的四合院。
老马环视了一周院子,看四周也没有啥改变。
他刚才听见脚步声时怀疑有贼,所以四处看看,还好没有啥缺少,他也就放心了。
老马向后院走去,每天早晨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客厅生火加碳,所以他要来柴房拿木炭。
刚走到柴房门口,老马就一下愣住了,他看柴房门半开着,他明明记着昨晚是他关的门,当时关得好好的。
而且怕风刮开,还搬了块石头挡在门口,可现在那块石头被扔到一边,柴房门半敞着。
老马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向里边张望。
他怕有贼在里边,可看了一会儿也没见个人影。
他又侧耳倾听,也没听见啥动静。
老马仗着胆子走进柴房,只见里边还是如昨天的原状,没看出少啥。
老马这才放了心,他怕有贼进院,那他这个管家就属于失职了。
老马转念一想,就算院里进了贼,他也不可能来柴房偷东西。
因为在里边除了烧柴就是木炭,真的没啥好偷的。
老马放了心,就开始弯腰往竹筐里装木炭。
装了满满一筐后,他直起腰向外走。
突然,他站住了,因为他眼睛扫到西北角好像有异样。
他赶紧转身看去,看到原来放着的两口木箱还在,只不过上边放着些的零碎东西好像被翻动了,跟他记忆里不太一样。
老马走到箱子跟前仔细观看,只见眼前的两口箱子还是在原地,只不过箱子上边的杂物有明显被翻动的迹象。
虽然是翻动,可看了看,东西却没少。
老马很是疑惑,他想不通谁会大早晨的上这来翻腾。
对于这两口木箱老马是熟悉的,这是从湖广搬家回京城时,许登瀛放到马车上的。
当时老马问了是啥,他也没说,老马也就不好追问,想是些零碎东西,所以就一直扔在这柴房的角落里。
“谁这么闲着跑这乱翻。”老马边往出走边自言自语道。
他感到好奇,可也没太当回事,想是谁家孩子跑来捣乱的。
老马挎着一竹筐的木炭向正房的客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