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马心玲倒在身上,黄古顿时吓得大叫一声,但喊了几声却没有回应,他却暂时无能为力,因为他自己也动不了。
虽然这时候他双手和上半身可以动,双脚仍然还没得啥知觉,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麻木在一点点恢复,但他却不敢等,更不想马心玲有个什么意外。
挂着泪把她平放下来,然后脱下身上的衬衣叠起来垫在她脑后,拖着还未完全恢复知觉的左腿去扯了几片阔叶,靠右脚和双手半蹲半跳的盛来水给她喂。
但她的嘴唇不张开,只得用手指去掰开才滴进去。
还好,从喉咙的咕噜声可以判断出咽了下去。
虽然他不懂医学常识,但水却是百药之王!
试着喊她,用手轻拍她的脸,都没醒过来的迹象。
看着她胸前的大片血迹,想看看严重到啥地步,却伸不出手。
一是自己不并懂,二是这个位置却着实有点尴尬。
出血的部位刚好在锁骨下面、略有隆起的地方。
而这时看见她的衬衣上面的孔洞,却因为她是自己表妹,而且男女有别,根本不会去瞧这些地方,才忽略了她受伤的情况。
不过也怪她太强悍了,不但行动毫无阻碍,而且言谈举止根本看不出来一丝不适。
但此时怎么办,难道非要去解开衣衫看吗?
正为难之间,黄古看到她眼皮底下有眼珠轻微移动的迹象,她是有知觉的!
已经乱了方寸的黄古突发奇想,能不能直接给她撑开眼皮,看她还醒不醒!
雪白的眼球上那颗一直像宝石一样发亮的黑眼珠现在只能看到一小半,但是在他轻轻吹了口气之后就开始转下来,然后……
然后醒了!
欣喜若狂的黄古激动得捧着她的脸,笑呵呵的叫着:“心玲!心玲你醒了!”
马心玲骨碌碌的看着眼前虽然挂着泪,却笑得极为开心的黄古,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然后张口说:“我还要喝水……”
“好好,你等着,别急啊……”
顾不得脚还很痛,直接用右脚蹦蹦跳跳的去打水……
“你刚才太吓人了,叫你停下来你干嘛不听?我这伤本来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急什么啊,如果你再有个什么好呆可怎么办?”
马心玲的精神虽然恢复得很快,但是仍然疲倦,靠在黄古垒的石板上,说道:“可是刚才是不能停的,如果停了之后,以前做的就白做了。”
“……咱大不了重做也行啊。”
“但重做时间更长……”
“呃……”
黄古一边和马心玲说话,一边在忙,他把被撕烂的衣服里塞进茅草,做成一个垫背的枕头,垫在马心玲背上。
这才蹲下来,看着她问:“好,那件事我们不说了,你怎么样?伤口严不严重,要不……检查一下,我过去等你?”
马心玲斜眼看了下胸前,摇摇头说:“暂时没关系,我先休息一会儿就好。”
“嗯……好吧,是在看守所的时候吧?……子弹还在里面吗?”
他怕马心玲不懂,子弹不取出来是会要命的。
“是,就在铁丝网哪儿。不过位置在……边上,子弹飞了,现在我已经包了草药,只要不流血的话,很快就没事的。”
马心玲说道这儿的时候,原本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红了一下。
黄古明白她的意思,说明这一枪是靠腋窝的部位穿过去的,贯通伤或者擦伤。
“可是刚才出了那么多血,你还是看看好点吧?”
“真的没关系,只要……只有……你别管了,我睡一会儿!”
她突然发了个脾气,黄古就不敢多问了,把她身边的衬衣给她盖上,默不作声的坐在旁边守着……
她这一觉足足睡了三个小时,睁开眼之后,看到黄古抱着双臂坐在她旁边,就慢慢坐起来,把盖在身上的衬衣递给黄古说:“穿上,晚上有点冷。”
“我不怕,你怎么样了?”
看她好像恢复得不错,便问道。
“没事了,不过我要去采点药。”
说完站起来,稍微稳了一会儿,又从腰上把火镰拿出来给他,说你把火引着。
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丛林里,黄古不禁想到,如果没有马心玲跟在一路,哪怕自己看过那么多丛林探险的节目,就目前的状况,估计要不了几天就死翘翘了。
马心玲回来了,手里又拎着一只野鸡,不过却没看见什么草药,黄古便问:“你采的药呢?”
这时她也不发脾气了,笑着用手指了指胸前。
他才发现她的衬衣虽然是湿的,但是前襟那原本很大一团鲜红的血迹却淡了很多。
而且手指的位置凸得更高,看来她已经自己给包上了。
黄古虽然放下心来,不过还是赶紧说道:“湿衣服穿在身上不好,你穿我的,赶紧把湿衣服拿来烤干了再穿。”
“我……没关系。”
“听我一次话吧,你犟什么啊?湿衣服穿在身上万一生病怎么办?”
见她摇头拒绝,黄古不禁有点气恼,这丫头从小就倔,到现在都没怎么变,拿她是没有一点办法的。
小时候打不过,现在更不用想,只要她不听,黄古就绝对没有办法。
但此刻却必须坚持,不然万一因为感冒再加重伤势,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我……那,好吧!”
马心玲可能也是这几天第一次见到黄古生气,所以她想了下还是接过衬衣,走到转弯处换衣。
回来后就把湿衣服铺在火边的石板上,然后就去水边处理野鸡。
不一会儿就拎着干净的鸡子来到火边,看到黄古在哪儿出神,不禁连一红:“黄古……”
“啥?”
他确实在出神,在想自己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越想越郁闷,虽然不至于悲愤欲绝,却也气愤填膺。
听到马心玲的声音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一直看着快要干的衬衣和那件小里衣。
赶忙抬头说道:“我来烤……”
“你腿现在感觉好不好点?”
黄古说:“疼痛减轻了不少,而且也不酸涨,但是还不敢太用力。”
“嗯,起码再等十几天之后,才勉强可以走路,但那条腿仍然要少用力。”
“我的脚无所谓,你呢?”
“我说过没事了,以后别问了。”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