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摇曳的烛光照亮了幽暗的密室。
这是一间低矮的逼仄的密室,整个面积仅有4个平方,高15米,六面都铺着陈腐的破碎的木料,木料上钉着装饰的娃娃。
娃娃都是孩子的模样,男的、女的、婴孩、幼儿……它们在痛苦的哀号,空洞的眼窝流着斑斑的血泪,血泪滴下来,化作密室中飘荡的暗红的空气。
密室的中间悬着一盏烛台,一个佝偻的不知几百岁的腐朽的女人戴着宽檐尖顶的帽子匍匐在地上。
她向着烛光五体拜伏。
三拜,三叩,她从怀里抽出一本褐色封皮的笔记,恭敬地递到烛光前。
“我的主人。”她呼喊着,“纳哈布呼喊着您!”
烛光轻轻地摇曳起来,在幽蓝的焰的中心睁开了一只眼睛,像幽井似深潭,一刻不停地变化着色彩。
纳哈布拜伏地愈发虔诚。
她贴着地面诉告:“主人,纳哈布敬告圣听。”
“说。”
“雷涅被杀死了,他在暗巷猎食时被亨利阿米蒂奇捕获,身躯被蹍为齑粉。”
“巴拉扎被杀死了,密大的教授们突袭了祭坛,毁掉了黑之束缚的仪式,刺穿了他的心脏。”
“阿玛拉与贾巴尔被杀死了,弗朗西斯摩根击破了狼穴,他们二人无一幸免。”
“我的主人,您的议会在阿卡姆伤亡惨重,我们接连失去了四位议员,其他议员人心惶惶。”
“让他们散去。”烛火中的眼睛回应,“昨夜贾巴尔唤响我的名,在降其恩泽的间隙,我见到了一件有趣之物。”
纳哈布惊㤞地抬起了脸:“主人,那有趣之物……”
“巴拉扎成功了,黑之仪式制成了容器。那容器并未被人毁掉,正相反,密大的孩子们为它找回了真灵。”
“密大找回了容器的灵?!”
“正是如此。”眼睛微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我试着和万物归一者诉说,连祂都觉得黑之容器是一件有趣之物,因为人类的灵脆弱,早该在永恒的穿梭里磨灭。”
“您的仆愿将他夺来!”纳哈布嘭地叩首,急惶地说,“您的仆定将他献上,请主人示其方位!”
“我不知道它在哪。”眼睛的声音兴致盎然,“我延长了降临,本想在它的灵上烙下虔诚,奈何密大的孩子中断了我和贾巴尔的连接,让我的欲念功败垂成。”
“阿玛拉!那只野狗!”纳哈布怒极,“那只野狗总将人牲视作它独一的忠诚,若不是它将一切往来藏于私人,我们怎么会不知道黑之容器的身份!又怎么会连追查的方向都无从去寻!”
“不必急惶,纳哈布。”烛火炽起来,“我看到了容器的眼睛,那眼里欲火正炽。它会来找我的,相比于你们把它呈献给我,由它自己来找我才是真正有趣的相逢。”
“是……”
“还有……”眼睛扫了一眼笔记,“仪式之书是操纵容器之书,于我无用,对这个世界也无用。你们不必费力去夺取,至于这一本,再流出去吧。”
纳哈布垂首,当即恭敬地把笔记捧回来,托在头上:“敢问我主,流往何方?”
“叫苏如带去。他正要行使黄之仪式,有成功的黑之仪式为佐,他或许还能再造一件有趣之物出来。”
“纳哈布,尊上……”
……
太阳出来了。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把尼尔从沉眠中唤醒。
尼尔艰难地睁开眼睛,扭过脸,在哈瑞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哈瑞完全没有醒的意思……
尼尔羡慕地砸了砸嘴,小心翼翼把手抽出来,从枕头底下掏出两块一模一样的坠牌。
【阿玛拉】和【贾巴尔】。
阿玛拉是从丹尼奥班尼翁身上找到的。
昨晚尼尔在落水的过程中轰碎了奥班尼翁的脑袋,巨大的狼人在落水之后恢复人身,这块坠牌和它的项链就从失去头的脖子上滑落,被眼疾手快的尼尔捞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