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收不断往返于眉山寨与长滩之间。
他们带回的信息越发证明,那些战败的鞑子并没有逃回杭州湾北面,他们就在长滩休整,甚至一副随时要卷土重来的感觉。
鞑子们如此狂妄嚣张,朱以海一开始还觉得有些不能理解,但经张名振等提醒过后,也马上醒悟过来。
今日一战,只怕鞑子们根本不服气,认为只是一时浪输了,他们依然拥有绝对实力,所以现在自信优势在我,要杀回马一枪。
明白这些后,朱以海倒是兴奋起来。
大家都自信认为优势在我,那这仗还得打,这正是他想要的,都不服气,都想再打,那就凭实力说话。
“臣建议不如以静制动,凭寨而守,待其来攻,后发制人。”张名振提出自己的建议。
朱以海笑笑,摸着下巴,“卿是因孤在此,所以怕出击时孤为累赘吧,既然要打,还是直接出击的好。”
今日白天一战,朱以海也觉得有些遗憾,那么大优势,没能全歼鞑虏,这仗完全可以打的更好一点。
一场小胜之后,如今士气正好,正当一鼓作气。
在寨中的临时军事会议上,朱以海的坚决起了作用,尤其是今日白天他也亲临战场,虽没能真正提刀砍人,但也指挥着军中长夫、炮兵参与了,所以大家对他要带兵上阵,也没那么坚决的反对。
最后勉强通过了朱以海的计划,黄宗羲等带长夫留守。
朱以海带着新扩编的十营战兵正勇出击,要在杭州湾南岸的长滩把这些鞑子一网打尽。
夜晚,鞑子并没有来袭,他们似乎也料到寨中可能会有警惕,所以打算天明后正式来攻,这边朱以海派人轮流值守一夜后,天明率军出发。
检查了一遍燧发铳,朱以海穿上绵甲出发。
“奴祝殿下马到成功旗开得胜,凯旋!”
温婉的黄寨主孙女屈身行礼送来别朱以海,朱以海对她笑着离开。
“殿下不给黄姑娘一个名份吗?”替朱以海扛着鸟铳的杨伯兴问。
“黄姑娘挺好的,只是孤并不打算接纳,给什么名份?”
“黄姑娘哪里不好吗?”
“可惜残疾。”朱以海摇摇头。
“黄寨主安敢欺君?小的找他去!”杨再兴大怒。
朱以海叫住杨伯兴,这事跟黄家其实也没关系,黄老寨子肯送孙女侍君,这已经是对他朱以海非常看的起了,只是朱以海虽然昨天跟这位黄姑娘聊的不错,在这军旅之间,也算难得放松了一下。
但是他对于此时明末大族女子普遍的缠小脚,确实看不惯,这三寸金莲士大夫们非常喜欢,朱以海却觉得很恶心,把好好的一双天足,给缠成残疾,太过畸形难看了。
所以就算黄姑娘难得的大方温柔,朱以海却也不过仅是跟她聊了会天而已。
他也没有说顺势把美人收入怀中,播洒龙种什么的。
“小脚残疾?”杨伯兴愣住,一脸不可思议。
这缠小脚可是多少年的历史了,名门大户家小姐哪个不缠脚的?只有穷苦百姓家的女子才不缠脚,因为要帮着干活。大户家不缠脚?那怎么嫁的出去。
为何监国殿下居然还嫌缠脚,说残疾,他想不通。
朱以海却没心思纠结这些,如今主要任务是打鞑子,其它的都是次要的。
沈文忠等提出的他现在还没子嗣这事固然是个问题,但还没那么严重。
十营新军八千人马,行动并不迅速。
各营诸哨依次而行。
好在虽然刚经历了扩编,但毕竟其中有四个营的老底子,这四营人马那也基本上是半个浙兵的老底子,又吸纳了陈梧的一些老兵,所以在新胜的气势下,还挺士气高扬。
依然是张名振带领两营镇标为前锋,以神机和勇卫各两营为左右翼,以世忠营两营为后卫,朱以海带领的旗手两营为中军。
各营间保持着一定距离,缓缓而行。
朱以海骑在马上,打量着这支军队,总的来看,还很杂乱。
连旗帜好多都是临时赶制的,军服就更不用说了,衣甲杂乱。
披甲率不高,马骡更少,武器都五花八门,但将士们士气挺足,这都是一场胜利带来的,此时大家都是一副去教训失败者的自信。
这么大一支人马出击,鞑子方面也很快就知晓了,不久后,便看到远远的有虏骑出现,他们打量观察着,却并无慌乱。
张名振也很有大将之风的派出了夜不收轻骑,过去驱逐这些侦察军情的虏骑,双方的哨骑便在大军的前方,展开追逐战。
你来我往的小股骑兵,奔走骑射。
甚至还不时的拿铳射击,砰砰砰的让战斗的气息不断增加,士兵们也都渐渐激昂起来。
诸营人马靠的更紧密一些,每走半个小时左右,都要停下来重新整队,让新兵们能够跟上队形。
“鞑虏约有七百,我军八千,十倍有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