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在朱以海旁边的沈宸荃都觉得优势在我,十分自信,全军上下,连世忠营新兵,都认为这仗没有半点问题。
“缓缓推进,把鞑子都赶到海里去。”
鞑子昨天战损一半,折了三百人,退回这边营地,补充了四百,兵力给昨天打仗时还多一百,但这里的四百留守,明显肯定不如昨天折损的那三百强。
虽然朱以海向来有些瞧不起大明军队,但真打起仗来,他这支新军,却也因为有着几千老兵而尽职专业,起码行进、警戒、哨探等都还是很专业的。
走了约二十里路,鞑子临时营地已经出现在眼前。
朱以海这八千人马,走走停停的也几乎花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
号角悠扬。
两军接近,倒没马上交手,只有小股骑兵在互相抵近侦察、驱逐。
“就地休整,构建防御,吃点干粮,补充体力,准备战斗!”
全军士气很足,一群浙兵精锐老兵,带着新招的年轻兵勇,这一路过来没有人掉队,也没有临阵脱逃的。
到了此地,体力也还十分充足。
看到鞑子近在眼前,也没慌乱。
虽然朱以海不敢确定,一会打起来这些新兵会不会有人尿裤子,但现在这气势,确实是军队气象,而不是百姓斗殴了。
这个时候,能够感受到大明那些军官们为什么喜欢重金打造出一支精锐家丁了,缺饷少粮的情况下,军队缺额严重,也缺乏足够训练,若是再不重点训练打造一小股精锐部队,那么出兵打仗的时候可能就一盘散沙了,有这些精锐的家丁充做骨干,起码还能拉起架子来。
朱以海的家丁队仍是旗手营六十人,其中老兵占了三成,新兵七成,全员配双骑,还有二十头骡子驮动东西,他们的武器也都比较充沛精良,长枪兵皆配绵甲,弓箭手和火枪兵也配了胸甲、铁盔,甚至还有一个火炮小队,配有五门虎蹲小炮。
而整个旗手营,又被张名振、沈宸荃等早视为朱以海的禁卫军了,战场上朱以海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鞑子看来没打算守,而是要跟咱们正经野战一场了。”
朱以海举着千里镜观看,鞑子有个临时营地,但非常简陋,连营栅、拒马这些都没有,只是搭了些帐篷,然后就这么过夜。
明军出现,他们也早早收拾妥当。
沈宸荃也举着望远镜观看,鞑子很从容淡定,约摸一半人马三百多已经从营地走出,提着长矛火铳大盾等摆开了三个步阵。
犹如展开雁翅。
然后后面左右两侧还各有百余骑兵。
最后营地里有百人左右,估计就是预备队了。
“鞑子很嚣张!”
朱以海觉得鞑子确实有些过于自信了,他这可是八千人,十个营人马拉过来,占据了极大一片地方,满眼都是乌泱泱的兵。
所谓人过一万,无边无际,八千人马,也能摆开几里地了。
朱以海这里是一营四哨,每哨又四队,所以队哨为大小军阵,最后十营又按头翼尾中分五部,大小阵相连,环环相扣,旗帜飘飘,十分惊人。
可鞑子明显没怎么放在眼中。
他们摆开的是一个防守阵,约四百人下马列三个步阵,两翼各一百骑兵掩护,最后一百人为预备队。
这阵防守为主,却也带有杀招,两翼随时可以出击。
“鞑子如此狂妄!”
“入关以来,他们可是战无不胜的,经常击败十倍之敌,早习惯了如此了。”
“可昨天被我们斩杀俘虏三百!”
“他们也只是以为一时轻敌大意,被突袭而已,并不服气。”
朱以海打量着整个战场,此处是杭州湾南岸的滩涂,这里被百姓垦荒种植,早开辟成一块块的田地。
可以说是一眼到底的平地,无险可守,也无兵可藏,后面还就是大海。
鞑子是置于死地。
不管怎么说,兵力和地理,都是对朱以海有利的。
张名振却还很谨慎的派出轻骑不断的奔走在四周,仔细的搜查,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之地,甚至让轻骑把搜索范围扩大到周边二十里,以防附近还藏有鞑虏埋伏。
休整了约半个小时,张名振率先发动攻击。
镇标两营缓缓压上去,轻骑在各营间奔驰跑动,传达军令。
神机、勇卫四营人马,也从两翼跟上,侧面掩护支援,双方仍然保持着足够的距离,朱以海的旗手二营和也跟着动起来。
诸营缓缓移动着,并没有号角一吹,全军就往前冲的那种场面。
可朱以海骑着马缓缓跟随大军移动,却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仍不可抑制的在渐渐沸腾。
这是一场正面战斗,他十余倍于鞑子,怎么也不可能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