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汤药起作用了,接下来的日子,你只需保持心态平和,按时到世子院里服药即可。”叶夏一脸云淡风轻,全然没有因洛景渝所言感到自命不凡,看着她,洛景渝心中不自主暗叹,果
真是隐世名医,仅仅一副汤药,且他服下转眼工夫,便对他的病症治疗起到效用,可见等七日后,等他遵照这位叶先生的嘱咐,服用完剩下的几副汤药,身上的病症必能烟消云散。如是想着
,洛景渝再次诚挚地感谢叶夏一番,返回竹居。
有洛齐氏敲打,不管是陆向北院里的奴仆,亦或是整个靖远候府的下人,在原本就被洛齐氏管制的如同铁通一般的侯府中,个个安守本分,对于主子们的事,无任何只言片语传出府外。七
日时间过去得很快,当叶夏为洛景渝做完这第七日的复诊,道出洛景渝的身体已然无恙,娶妻生子,日常多留意养生,活到七老八十不成问题时,老侯夫人高兴得喜极而泣,靖远候则是直接
抱住洛景渝这个胞弟,在其背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无比愉悦说:“恭喜你了四弟,一会为兄就让你嫂子给你收集京中尚未婚配的闺中小姐们的画像,只要是你看中的,咱们就找官媒去
对方府上提亲。”
“哥,其实不用这么急,我……我觉得一个人生活挺好。”洛景渝俊脸微红,宛若敷上一层薄薄的红霞,他没想过娶亲生子,哪怕现如今身体健康,走正常人该走的人生轨迹,成家立业,
他也对娶妻生子生不出多少渴盼和希冀。实话实说,他是真觉得一个人生活很好。何况他在世上并非孤家寡人,他有母亲,有兄长,有侄儿这些亲人,日常除过在自个院里待着,还可以找母
亲、兄长、侄儿聊聊天,放松心情。这样的日常生活,他是真得喜欢,又何必娶个女人到身边,从而担负起另外一个人,及两人儿女成长这份责任?“好什么好?之前是你的身体不允许你娶
妻生子,现在你身体健康,娶亲生子可不能再拖下去。”靖远候松开洛景渝,故作严肃,丝毫不给洛景渝反驳的机会。“渝儿,你不娶亲,是要为娘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么?”老侯夫人直直地
看向洛景渝,这让洛景渝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半晌,他抿了抿唇,说:“娘,我想去外面看看,想看遍我们大景的山山水水,想看看我们大景不同地方的风土人情,前面三十来年,由于我
身体的缘故,不说走出京城,就是走出咱们侯府的大门,都屈指可数。这于我来说,是件很遗憾的事……”洛景渝俊脸上的笑容轻淡如烟,但这笑容却如暖玉般,给人温暖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眸色认真,语声温润说:“我渴盼像正常小孩那样能蹦能跳,渴盼能像正常孩子那样走出府门玩乐,渴盼能像正常儿郎那样鲜衣怒马,渴盼能像那些学子一样走进书院,交友把酒言欢。娘
,前面三十年我错过了人生历程中太多美好的东西,我想要走出去,想要纵情山水,去往我们景王朝各地走走,所以,对于娶亲生子,我暂时真没有想法。”他想用手上的画笔,画出大景朝
各地的三三水水,想用手中的比,书写出各地的风土人情,总之,他要走出去的心情是强烈的,决然不会被娶亲生子绊住脚。
“渝儿……”老侯夫人心疼极了,是她没能给小儿子一副好身体,使得小儿子在前面三十年的成长过程中错过太多,此刻,她能说什么,又能说什么?阻止么?她开不了那个口……眼眶湿
濡,老侯夫人闭上眼,静默良久,重新睁开,看着洛景渝说:“好,娘答应你,暂时不提你的亲事,你要真想去外面走走看看,身边要带什么人,必须得听你兄长的安排,否则,你哪里都不
能去。”“娘……”靖远候不解老侯夫人为何会同意胞弟去大景各地走走的想法,好吧,他心里是有点明白,可去外面走动,就算他这个兄长做再周全的安排,也难免会有意外发生,若是…
…若是真出现个什么万一,到时该怎么办?老侯夫人哪里不明白靖远候那一声娘所蕴含的深意,她说:“渝儿又不是立时立刻就外出游历,为娘也没答应他立时立刻就动身,近三年来各地闹
灾,尤其西北那边因旱情存有隐患,眼下为娘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瑜儿离京的。回头等咱们大景恢复到三年前的太平样儿,你再安排人随在渝儿身边去大景各地走走。”
在靖远候和洛景渝还有老侯夫人说话期间,叶夏与在旁站着的洛齐氏低语一句,离开老侯夫人住的梨香院,回到陆向北住的寝院。
“真还要再等七日?”成日要么躺在床上,要么坐在轮椅上,陆向北是实在不习惯,尤其每日只能和亲亲媳妇儿相处不到一个时辰,要想再见面,唯有盼着时间过得快点,盼着瞬息间能够
到第二天,这样他便能再次和媳妇儿相见,然,世间没有如果,他是连续数日体验着什么叫度日如年,眼看着今日媳妇儿又要再次离他而去,陆向北的心情是特别不美好。“你想走动,直接
将院里的仆从打发到院门外,随便你怎么走,再说,七日时间过去得很快,别告诉我你等不急。”叶夏有些好笑地看着爱人:“躺在床上是不怎么舒服,可坐在轮椅上还是蛮舒服的,日常你
修炼修炼内功心法,也可以吩咐小厮推你去府上的花园湖边转转,还可以去找你四叔,找老侯夫人,找靖远候和侯夫人聊聊天,日子不要觉得太舒服。”“这些都没你在身边。”陆向北丝毫
没有被安慰到。
叶夏眸中笑意萦绕,语气颇为无奈:“朝廷从南方调来粮种,近期会运到我们那边,这领了粮种就得抓紧时间翻地,将粮种撒到地里,而我家五口人,我娘的腿我昨个才给断骨重新接骨,
给的说辞是半个月方可下地,如此一来,地里的活儿我娘自然是没法帮忙的。十亩地,靠我爹和我大哥二哥翻完撒上种子,想想我都觉得累,即便再加上我,要把那十亩地翻完,都不容易,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是家里的一份子,有多少力气就得出多少力气,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爹和大哥二哥累出个好歹。”陆向北闻言,好看的眉头微皱:“为何不买头牛耕地?”“一头牛不
便宜,以我家目前的家底,你觉得能买得起?”叶夏挑眉。“你手上又不缺银子。”陆向北说着,目光变得饶有兴味:“你该不会没想到自个手里有大把的金银珠宝和古董字画吧?”“……
”叶夏怔了下,如实说:“确实没往空间里那些存货想。”熟料,陆向北的目光饶有兴味:“我爹有给过你诊金吧?”
“好了,你不用说了,是我没想到,一会我回去就找个借口去趟县城,给家里大采购一番。”靖远候有给她一盒银票,另有地契、房契若干,其中银票面额最小的是百两,粗粗估算,整盒
银票和那些地契房契的价值,绝对不低于五万两。她当时只是随意看眼那盒中的东西,而后趁人不备随手丢进空间,就没再去想过。“主人,靖远候过来了。”意识中忽然响起系统的声音,
叶夏二话不说,眼神示意陆向北靠坐回床上,她则站在桌旁,故作收拾医药箱。“叶先生,这是一点小意思,还请你收下。”靖远候捧着一个如之前给叶夏的那个盒子一样的雕花木盒递到叶
夏手上:“不管是我四弟还是犬子,他们都多亏有叶先生的诊治,才能有机会重获新生,您是他们的大恩人,也是我们整个侯府的大恩人,往后有用到我们侯府的地方,叶先生尽管开口。”
叶夏推拒:“侯爷已给过在下诊金,这个在下不能要。”
“一码归一码,前面那是就我儿的伤腿给您的答谢,今日这个是答谢您对我四弟的再造之恩,叶先生,请务必收下。”靖远候神色诚恳,把手上的雕花木盒塞到叶夏手上。“收下吧,不爹
娘和祖母,小叔心里会很过意不去。”这是陆向北的声音。叶夏静默须臾,终点点头:“行,我收下。”说着,她的视线落在靖远候身上:“侯爷往后无需对在下用敬语,这出门在外,能偶
遇到侯爷,给府上为世子和洛四爷诊治,也算是我们的缘分,侯爷以敬语称呼在下,实在没有必要。”与靖远候寒暄两句,叶夏如之前数日一样,被靖远候亲自送出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