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尽管神智还十分模糊,叶青衫还是能够认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楚明月的清心普安咒终究起了应有的作用,虽然不大。
“不是我还能是谁?”宋承嗣得意洋洋地看着叶青衫狼狈地趴在自己面前的泥泞中,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快意,至于修罗香并非是由他布置这件事,他觉得没有必要解释清楚,“修罗香的滋味如何?”
如果还有力气,还能握得住剑,叶青衫相信自己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将剑锋送进宋承嗣的口中。可他真的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欠奉,就连开口说话都已无比困难,他只能无可奈何地忍受对方肆无忌惮的嘲笑。
“唉——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可怜,就像条狗。只要我动一动手指,随时都能要了你的命!”宋承嗣狞笑着抬脚将叶青衫的脑袋狠狠踏进地下的污泥里,然后才淡淡地说道,“相信我,我的确很想这样做。可惜啊,不是今日。”
被混杂着血污的泥浆堵住口鼻的叶青衫继续沉默。
“呵——看来你不信?也罢,反正还有点时间,我们不妨聊一聊如何?”叶青衫的表现让宋承嗣的心里得到了莫大的满足,竟让他不顾地上的泥泞和血污,痛痛快快地坐了下来,就坐在叶青衫的旁边。
“我当初之所以想杀你,是出于嫉妒。我喜欢鱼盼盼,可鱼盼盼却莫名其妙地喜欢你。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我将鱼盼盼视若珍宝,被她痴缠不断的你却对她毫不在意,你说说看,这是不是很过分?你和我抢女人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羞辱我?你也是男人,你难道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很想杀你?”
“随着一次又一次杀你失败,我想杀你的心思也越来越炽烈,却已经和鱼盼盼无关了。我只是单纯地想要杀你而已。为什么呢?因为我不甘心。我这个人的脾气有些倔强,越是自己办不到的事情,我就越是想要办成。于是杀你就渐渐变成了我的一个执念,让我食不甘味寝不安席的执念。这种心情你能不能理解?我想你是能理解的。就好像练武一样,有那么一两个招式,自己明明有信心有把握练成,却偏偏总会因为一些意外而功败垂成,到了最后,虽然你还是很想练成这个招式,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想,但已经不是为了提升武艺,更像是在赌气,或者想要证明自己真的可以做到,自己并不是看起来那么无能。”
“就如我刚才告诉你的,此时此刻我的确很想杀你,也能够轻易地杀掉你。遗憾的是,安史子良他们可能不会答应。作为他的属下,我当然不能违背他的意思。所以啊叶青衫,你的运气好像还没有用完。不过呢,也不打紧,反正——”说到这里,宋承嗣有意顿了一顿,抬头扫视着如同鬼蜮一般的周围,更深深地嗅了嗅弥漫在空气中的那令人作呕的浓烈血腥气,这才一脸满足地接着说道,“你看看这些人,叶青衫啊叶青衫,你好狠的心呐!几百条人命,你怎么能下得去手?哈——你现在是有口难辩啊。知道修罗香的人就那么几个,你唯一的指望就是楚明月他们,可如果他们真的是来帮你,就不会把你独自丢在这里了……所句心里话,你现在这样,我要杀你没有任何难度,可比起杀了你,让你彻底变成一条丧家之犬一辈子亡命天涯疲于奔命岂不是更有趣?”
说完,宋承嗣突然脸色骤变神色骇然的对着空荡荡的周围嘶声吼道,“叶青衫是魔道!他杀心大作想要杀人,才故意散播谣言引人前去城南荒丘!他已将所有人都杀了!”刚一吼完,宋承嗣的表情立刻又换回了先前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附身对叶青衫笑了起来,表情转变之快,前后切换之自然,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你觉得怎么样?”
“谁会信你?”看着宋承嗣的“表演”,叶青衫咬牙冷哼道,他已经明白对方的打算。
“你说的不错!这样的事情,的确没有多少人会立刻相信。有趣的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迟早都会生根发芽,并最终在人们心里如野草一样疯长。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只要有一个人开始相信,很快全天下就会相信,你说对不对?反正又有谁能证明,谁会证明我在撒谎呢?你么?可就如你刚才问我的一样,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