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没关系,对不起,你走吧。”我急忙拉住四姐,向对方道歉。
“哼,土老冒,古得拜。”扬扬手走了。
“五儿,他骂我,你也不帮我出气?”四姐不干了。“人家说的是英语,对不起,你初中没学过英语?”“咱们那初中谁上过英语,你不也没学过,你昨能听懂。”
“我自学的。”我含糊地回答:“四姐,回去时你买两本英语书听收音机自学吧,英语在以后的工作中相当重要。”
转了几圈,找到学校的接送车,车上已有不少新生和家属。稍等片刻,接送车便启往学校。一路上,四姐紧张地拉住我的手,好象她才是要入学的新生。
不一会接送车停下,我们下车后现,车已停在了学校的校园内。
前面稀稀落落摆着几张桌子,贴着用毛笔字写着工商管理系、国际贸易系等字样的小纸条,走近才能看清。
我拿出录取通知书,朝贴着工商管理纸条的桌子走去。
桌子后边的是一位剪头、戴眼镜的中年妇女,她拿过我的通知书,看了看,“吴永成,你是咱们系第一个来报到的同学。我是你们的辅导员,姓高,高淑琴,你去北楼312宿舍去住。放完行李后下来,给老师帮个忙好吗?今天新生报到第一天,人手不够。”
“行,没问题。”我拿过老师递过的写着宿舍房间号的纸条,拿起行李卷,和四姐按高老师所指的方位走去,先安置,后帮忙。
每个宿舍共放四张上下铺的木床,床边上贴着新生的名字。我在靠门的上铺。
放好行李,对四姐说:“你先歇会儿,我去给老师帮忙。”
“行,你去吧,我帮你收拾好行李,就下去找你。”四姐满口答应。
这时的上大学,和九十年代不一样,虽然招生少,但学校根本不收学费、住宿费(当然也没有公寓,自带行李,)。还有数额不菲的助学金、奖学金。只要努力,足够在校的食用,所以也没有什么交费、注册等手续。
我来到报到的桌前,跟老师打了招呼,找了张白纸,用毛笔刷、刷、刷的写了工商管理系新生报到处几个大字,贴在桌前。
“这办法好,同学们老远就看见了。吴永成,你的毛笔字不错。我看过咱们系同学的录取成绩,你的分数最高,又有点子,干脆你来当咱班的代理班长,先帮老师招呼着。”
“高老师,那可不行,我刚十七岁,又是从农村来的,谁服我呀?”我连忙推辞。
在大学当班长,可不是什么好事,那就是大伙的“勤务兵”,杂事特多。我的时间这么紧,哪有闲心干这个!虽说班干部在分配时,学校挺照顾的,可咱是为了学到知识当农民,不要那个铁饭碗。
“高老师,他不当我当,我长这么大,还没当过干部呢!”旁边有人插话。
扭头一看,长头,蛤蟆镜,喇叭裤,手里还拎着个收音机,这不是火车站四姐撞到的那位”骚瑞“吗?!我们成同学了。
“高保平,你别捣乱。看看你的这打扮,哪像个大学生,把行李放好,赶快把你那头给我拾掇拾掇,要不看我怎么收拾你。”高老师怒嗔。
“好好,班代,我住哪个宿舍?”蛤蟆镜嘻皮笑脸,冲我打了声招呼,“哟,这不是那土老……”,他一下收住音,敢情他也认出我来了。
“你好,高保平,我叫吴永成,咱们成为舍友了,你也住北楼312。”
“你好,吴班代,你是领导、我是兵,以后请多照应点,少打小报告。”高保平一本正经的说,然后敬了个滑稽的美式军礼。
“快滚。”高淑琴老师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晚上回家吃饭。”
高保平落荒而去。
看着我不解的眼光,高老师解释:“高保平是我的侄儿,哥、嫂都在外贸部工作,文革开始就被以‘洋奴’的罪名,下放到山西“五七’干校劳动,直至七六年十一月,落实政策才回京。之前,保平一直是我来照顾。把你和他分到一个宿舍,也是我的想法。他的成绩不太好,以后你多帮助他。”
我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