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吃惊的捂着嘴,她从来没想过对若兮疼爱有加的秦婕妤会给若兮一巴掌,更没想过若兮会用自己做交易来平息这场乱局。 23.</p>
“你再说一遍”,秦宁指着已经正跪在自己跟前的若兮。</p>
若兮不敢在重复,脸上还有些微微作痛,忍着眼里的泪水,垂着头,“宁姨,如你所说,马家想要的已触手可及,除却马冽和马雯未了的心结,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可以说服他们的理由。”</p>
“够了”,秦宁厉声打断,意外的,这个时候她竟没掉一滴泪,只是发了狠的瞪着眼前这个自己疼爱至极的孩子,“你想我死,还是想让凌瑄去死。”</p>
“若兮不敢”,她何其无辜,最最痛的应该是她,为何还要让她担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哽咽之后,擦掉脸上泪水,跪得笔直,“宁姨,我还在扬州时,娘就与我说过,世家女儿有她们该有的责任,时过境迁,这句话我一直没敢忘。长此以来,我一直活在您与父亲的荫庇下,没有为这个家做过一件事情。若兮有愧,更无言面对亡母的教诲。如今父亲受困,兄长无端入狱,若兮自是不能坐视不理,您就权当我是为了救父兄才出此下策,与他人无关。”</p>
说着磕了个响头,又继续道,“我想此时除却沈若兮以外,任何一位世家女子能挺身而出,您都乐于见成的,而且会褒奖她的敏锐和机智。秦婕妤,请您同样褒奖若兮。”</p>
她已换了疏离的敬称,说罢,又磕了一个响头。</p>
“至于瑄王,秦婕妤,恕我自私,就如昔日外公不肯让娘亲委身下嫁马冽为妾一样,我沈若兮也不愿意做任何人的妾室,我要的一直是全心全意的唯一,如果这份唯一,瑄王给不了我,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语毕,又一磕头。</p>
她连磕了三个头,额头都有些微红了,各个磕在秦宁心上,她岂会不知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她自欺欺人,不,她都无法自欺,何来欺人。泪,落了满脸,“沈若兮,何必说得那么言不由衷,这话你拿去编排凌瑄就够了,不用拿来骗我。”说罢,站起,就欲离开。</p>
“宁姨”,若兮恸哭,匍匐在地,拉着她的衣角,苦苦哀求,“您就成全我,我只求安稳,可这份安稳,他给不了我,他要的,我也给不了他。我们强求在一起,就算是过了这一关,以后也会耗费他的心神精力,我不忍心。</p>
宁姨,就算是我自私,我不想像您一样一辈子关在牢笼里,更不想他与皇上一样,顾忌的放不开手脚,无法施展他的抱负。</p>
宁姨,帝王,最该是无情的。”</p>
“你比他们无情”,秦宁终是未动,她岂会不知这也是她沈若兮的说辞,可偏偏这个说辞,她心动了,一辈子关在牢笼里,一辈子畏首畏尾一事无成,如今连自己的儿女都保护不了。他们遭过一道的罪,她何其忍心再让她的儿女再走一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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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宁俯身,捧着若兮的小脸,擦去了她满脸的泪水,望着这张像及了淑儿的脸,心中大痛,这要她死后怎么去见林淑。“若兮,唤我一声娘亲好不好。”</p>
“娘亲”,若兮哽咽着紧紧抱住了她,“做不成您的儿媳,还是您的女儿。”</p>
秦宁跌在地上,紧紧的抱着她,心痛的忍不住嚎啕,“你果真是要我们娘俩去死啊。”</p>
安青一直站在一旁,目睹着这比生离死别更痛的场景。她了然,秦婕妤是妥协了,最终说动她的是那一辈子的囹圄。可是,她们似乎都忘了,这场“成全”里面,如果瑄王不肯放手,那该怎么办?</p>
屋子里头,陷入寂静,只偶尔有些抽泣的声音,她们两人还跌坐在地上,安青没有去扶,她想她们需要一场痛哭来冷静自己的思绪,毕竟后面,为了她们各自所爱的人,她们还需要一场恶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