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连城的眼神阴沉的骇人,叶心扬看了他一眼,就莫名呼吸一紧,快速的垂下了眼帘,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到了一旁。
别说自己根本斗不过他,就算他真会个一招半式的能和他抗衡几下,这么多人在场,以顾连城和众人的关系,怕是也没人会向着他一个陌生人。
陆晓溪缓缓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光线昏暗,只点着一盏睡眠灯。
顾连城安排的病房是这医院里最好的一间,里面配套设施齐全,病床也比普通的病床看上去宽敞舒适许多。
可是父亲那么人高马大的一个人,躺在上面,仍然显得有些不协调。
他黑而浓密的眉毛微蹙着,鼻孔里插着氧气管,两颊健康的麦色肌肤,此时看不出一丝血色,苍白而憔悴。
夜深人静的病房里格外安静,只能听到床头的监护仪器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陆晓溪用力咬了下唇,眼底一热,蓦然涌上一股酸涩。
父亲虽然已经步入中年,可平时看上去依然很年轻,顶多只有三十多岁,根本看不出来,已经是四十几岁的人了。
可如今,他虚弱的面容,闭着眼躺在那里,浑身上下贴着各种各样的检测线,病号服的衣襟微敞着,露出结实紧绷的胸膛,电线一条条从里面延伸出来。
曾经温暖有力的手背上埋着又尖又细的针,药物沿着管子缓缓流进身体里,他都好像毫无察觉一般。
仿佛就是一夜之间,曾经坚毅如山的父亲,苍老了许多。
十九年,他将她从一个只知道啼哭,嗷嗷待哺的婴儿抚养成人。
为了她,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离婚,甚至不惜和家人闹翻,从此以后,独自一个人承担起了一切。
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