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什么武林前辈,分明就是一个心胸狭窄、得理不饶人的鼠辈,凌霄被吴不知冷嘲热讽了一番,顿时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却听一旁的吴重楼冷冷地说道:“吴老前辈,你若是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让你真晕一次?!”
凌士良见吴重楼、凌霄和吴不知互不相让,心中无奈苦笑,这像极了三个孩子在吵架,只怕一会什么腌臜话都要说出口了,便连忙劝阻道:“重楼,霄儿,不得对吴老前辈无礼,孰不知口不饶人心地善,心不饶人嘴上甜,老前辈只是童心未泯而已。”
吴不知对凌士良的相劝之言充耳不闻,但见吴重楼口出狂言,竟出乎意料的没有口吐莲花,而是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深深看了其一眼,而后故作姿态道:“看在你师父惠恭和尚的份上,老夫今日便不和你计较。”
听闻“惠恭”二字,吴重楼眼前便是一阵恍惚,那段在他心中封存了十年的记忆,便犹如洪水决堤般瞬间倾泻而出,历历在目。
吴重楼不由黯然神伤,一时之间竟热泪盈眶,几度欲要开口说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吴不知见他如此百感交集,心中不忍,便话锋一转道:“当年老夫和惠恭和尚相识之时,你还未出世呢,实话告诉你,你小的时候,老夫还抱过你咧,却不成想你这小子一泡尿溅了老夫一脸,老夫当时非但没有生气,还夸你小子内力深厚嘞,哈哈!”
此时吴重楼的心绪亦是稍稍平复,但他毕竟经历过生死,生性谨慎,绝不会因为简单的一句话,便轻信他人,故而将信将疑地问道:“那前辈此行,是为何而来?”
吴不知闻言,便瞟了一眼凌士良,没好气地说道:“自然是为了你,老夫才没这许多空闲功夫来找凌士良叙旧。”
一旁的凌士良只好连连点头称是,心里却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吴重楼听完尴尬一笑,道:“前辈找晚辈有何差遣,托人捎个口信来便是了,为何还要在茗香楼故布疑阵,岂不是惹人怀疑?”
吴不知听完便是更加忿忿不平,道:“你不提此事便罢了,一提起此事,老夫就是一肚子气,当年老夫向邢和璞打听你的下落,邢和璞这个老匹夫,只说是已然将你救下,至于安置在何处,竟全然不顾多年交情,打死都不愿相告,老夫多年来为了找你,耗费了多少人力财力?!莫不是那茗香楼掌柜老宋发现了你,老夫哪里晓得你竟会在这平昌城里,若是不演那一出戏,老夫又怎知你会藏身在这人迹罕至的千佛山山坳之中?!邢和璞这个杀千刀的,老夫早早晚晚要找他讨个公道。”
吴不知所言,让吴重楼深感震惊,任谁也想不到,这小小的平昌城茗香楼掌柜老宋,竟是吴不知的耳目,可是,这老宋又怎知自己便是吴不知要找的那个人呢?
欲要发问,吴不知却早已看穿其心中的疑惑,道:“若不是上次你在茗香楼打酒时,无意间将挂于胸前的佛指舍利显露出来,老宋亦不会认出你,孩子,听老夫一句劝,佛指舍利事关重大,从今往后万万不可再轻易示于人前,它能让你号令整个佛教密宗,亦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佛指舍利的秘密,是惠恭方丈圆寂之前告诉吴重楼的密宗不传之事,吴不知竟也知晓这其中的原委,事已至此,对其所说之话,吴重楼已不再有半点的怀疑,便是一拱手,对着吴不知深鞠一躬,道:“既然前辈是师父的故交好友,那便是重楼的长辈,先前多有冒犯,还请前辈多包涵!”
吴不知本是性情中人,又怎会如此小气,道:“罢了罢了,不知者无罪,谁让老夫欠那惠恭和尚一个天大的人情呢?!”
吴重楼听出了吴不知话中有话,便问道:“前辈,您千方百计找晚辈,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