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群龙混战,形势还不明朗,在下不想投奔第二个魏咎,所以想要待时而动,先观望一段时间再说。”
“这倒是明智之举,阁下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果然有大志向的人都是能够耐得住寂寞的。我听说,有一次,乡里举行社祭的时候,乡亲们都推举阁下做社宰,阁下把肉分得很均匀,大家都夸你。然后阁下说‘使吾得宰天下,亦如此肉’,不知此事可真?”韩信大有兴趣,对《史记》进行核实。
陈平点头,说:“确有此事。”
“那阁下就会当宰相!”
“韩兄台果然这么认为么?那真是借韩兄台吉言了!”陈平大喜之下,又不由得疑惑,“不过,韩兄台怎么知道在下这么多事?”
“我不光知道这个事,我还知道,阁下当初一贫如洗的时候,连媳妇儿也娶不上。后来是一个叫张公的豪绅很是赏识阁下,把他一个嫁了五次,死了五次丈夫的女儿嫁了给你,没错吧?”
陈平心想这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含糊应答了一声。
“阁下果然是非常人也!贵夫人克死了那么多丈夫,独独却被阁下镇服住了。阁下天生就是一个命硬之人,将来大富大贵不在话下啊!”韩信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陈平听着很不对味,只说:“哪有真的会克死人的事,不过是人们喜欢附会罢了,在下是不信邪的。”
“不信邪好啊,阁下命中有了这个贵人,不就发达了么?这吃软饭嘛,也没有什么难为情的。寒碜么?不寒碜!”
“韩兄台难道在取笑在下?”陈平脸色又是一变。
“不不不,在下岂敢,在下也是穷困潦倒,跟阁下当初是一样一样的。想当初,苏秦也是一贫如洗,赋闲在家,被家里人各种瞧不起,后来不还是配六国相印,富贵还乡之后,让家人都不敢抬头仰视么?依在下之见,阁下之才又胜苏秦十倍。”
陈平听了这话,脸色又开始转喜,说:“听韩兄台之言,莫非心中也有大抱负,不知是要往何处去?”
“在下岂敢跟阁下相比,不过是去投军,讨口吃的而已。”
“我瞧阁下才智过人,而且咱们脾性相投,不如结为朋友,将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何?”
韩信心想谁来跟你脾性相投,你这家伙将来只会坑我,只说:“在下本来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在下之前结交了几个酒肉朋友,把我坑得很惨。这些不折手段的家伙,最喜欢背后捅刀子,我可恨死他们了。当然了,阁下定然不是这样的人。”心想你陈平将来的确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家伙,也不算冤枉你。
陈平脸色又是一变,听他的话,倒像是在嘲讽自己并非良善之辈。他一会捧自己,一会踩自己,一会又捧自己,一会又踩自己,实在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且可怕的是此人对自己的事了如指掌,让人汗毛直竖,当下满心疑惧,说:“多谢韩兄台今日的救命之恩,将来有缘,咱们定然后会有期,在下还有些俗务,今日暂且别过!”于是匆匆告别而去。
韩信见把他吓跑了,也是好笑,同时怪自己嘴贱,把人家调戏惨了,日后相见,只怕就有点别扭了。
他也不当一回事,过得几日,追上项梁军队时,项梁正带了大军从下相城中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