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准根本就不将他放在眼里,只嗤笑一声:“阁下非要赐教,在下自当奉陪。”
韩信哪里跟他废话,叫一声“接招”,一剑已刺了过去。
他先用聂氏剑法,因为还不清楚赵准的剑法路数,每一个招式都蜻蜓点水一般只使一半就收回,先作试探。而赵准毫不费力一一化解,剑招果然也够沉稳老练,全无定式,显然已到了融会贯通信手拈来都是妙招的境地。
韩信剑招越使越奇,渐渐狠辣起来,却仍被他滴水不漏的剑招全部挡回,不由得暗暗惊出冷汗来:此人比我预料的还要厉害,他一时不出杀招只不过是在众人面前显摆剑法而已,不能让他抢得先手!
他的剑越使越快,剑招一变,就使出一记越女剑的招式,俯身后刺,攻他下颌,是练熟的三招中的一招。
赵准还从未见过越女剑的古怪招式,一惊之下差点被刺中,倒转剑柄使一个奇招挡开,连退几步才稳住,赞道:“好剑法,原来是我小瞧你了。”
众人都喝一声彩,也不知道是夸赞韩信的剑招奇特,还是夸赵准应变奇速。
韩信只可惜没有一击得手,他不敢一下把老底都揭穿了,越女剑法只得省着用,又变回了墨家剑法。然而他虽然用的是寻常招式,但他经过项庄的指点,对剑道的领悟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剑招也越来越不拘泥,时不时一个变招,竟能把普通招式化腐朽为神奇。
赵准先前故作姿态,表明是对他手下留情,其实却存了要将他除之而后快的心,与其在战场上将他干掉,不如将他在比剑台上干掉,反正刀剑无眼,旁人也不能说什么,何况是韩信非要挑战自己,属于自取其辱。当下振奋精神,时不时出一个杀招,琢磨怎么装作意外失手将韩信干掉,然而他几番攻击居然不能奏效,不禁疑心大起:之前只听说韩信是个二流剑客,瞧他这造诣,剑招变化无穷,自有雄浑精绝之处,又哪里是二流剑客了?
他这才真的认真起来,凝神应对。
下边小公主也是连连惊噫,不明白韩信的剑法是如何突飞猛进的,她紧紧攥住衣角,心中三分喜,七分为心上人担忧。
两人在上面绕着圈地比剑,剑光飞舞,一时间竟斗了一个难分难解。
正激烈之时,韩信一个转身,剑交左手,忽然又使出一记极为巧妙的越女剑。
赵准猛地一惊,脚尖使力,往后急跃,总算躲过了韩信好几个后续杀招,后头一看,已到比舞台的边缘,差点跃下台去,不得不佩服道:“果然有两下子,这世上能逼退我的人少之又少,你这是什么剑法?”
韩信冷冷道:“你认输了再告诉你不迟。”他可不敢过多分心,当下又是几剑刺去。
赵准自信他不是自己对手,只需对他的古怪剑法存几分防备即可,于是发起狠来,剑招也越来越是凌厉。
两人越打越快,快到后来只剩两团剑光,连招式也看不清了。在全是杀招的情况下,只要谁一疏神,立刻就有性命之忧。这已经不是比剑,而死你死我活的打法了。
在一片惊呼声中,只见一抹鲜血洒在比舞台上。
两人身法剑招太快,居然看不清是谁受伤了。然而只见赵准的剑光渐渐将韩信的剑光裹了起来,也就知道是韩信落了下风,显然受伤的也是韩信。
正在两人的剑光此消彼长,胜负即将分明之时,忽然噗噗几声响,四周火炬全部熄灭,地宫中黑作一团。
众人惊呼:“谁灭的灯烛,快掌灯!”
负责秩序的弟子们一阵手忙脚乱,片刻之后,地宫中重新照亮了。
此时比剑台上的打斗已经停止,两人持剑对峙,一时却瞧不出谁赢了。
血液从韩信的手臂上,顺着他的宝剑一滴一滴流下来,显然他受伤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