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幽暗,难辨其神情,但是明显感觉到他后半句有一丝冷冷的寒意。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是却让裴渊庭遍体生寒,犹如三伏天入冰窖一般。
尚不明究竟是何原因的裴渊庭,倒吸一口凉气,嘟囔了一句,“真是不服老不行,这才几月份怎么就觉得凉丝丝的呢!”
说罢伸手将凌浩然拽回厢房内,哆嗦着嘴唇,然后沉声质问道:“你前日是否是去找过他?”
凌浩然侧着头瞟了一眼裴渊庭,不露声色的回答道:“你为什么这么说?”说话间来到桌子前四指并拢,扬声道:“坐下说!”
裴渊庭也不客套,迈步走道桌前,抽出一个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尚未等凳子坐热,便开口说道:“今天上午我偶遇福根,这小子跟我说燕十三好似一个人发神经,让我去看看!”
“福根?”凌浩然眉宇紧蹙,伸手拎起桌上的茶壶给凌浩然沏了一杯茶,推之面前,疑惑地问道:“就是才来没多久那个小杂役?”
“对对对!”裴渊庭连忙叠声道:“就是他,这小子呢,刚来没几天被燕十三罚过一次,所以一直多燕十三颇为上心!”说罢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咂舌道:“你这茶叶不一般啊!可比我昨天喝的要好多了,你不知道那玩意也能叫茶?”
凌浩然闻言一愣,原本以为他会说事,没想到竟然品头论足论起茶来,便轻咳一声打断道:“唉唉唉!说正事!别扯远了,你要觉得这茶好喝,我待会给你取一些你带去可好?”
裴渊庭登时双眼瞪大,脸色一板,没好气地说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岂是那种乘人之危,坐地起价之人?”
说到这里一瞟凌浩然,神色突变,满脸堆笑道:“不过你这茶叶是真香,放在你这种不懂茶道的人手里也是糟践,要这道品茶有三境…”
本想将老吴那一番话现学现卖说给凌浩然听,却发现凌浩然满脸的不耐烦,便话锋一转接着道:“你也知道,我最看不惯燕十三了,所以一听有好戏看,我便立马前往库房一探究竟!”
说话间又端起面前的茶盏浅浅抿了一小口,还不忘赞叹道:“真是好东西!”
凌浩然长嘘一口气,蓦然起身来到木架前,从上面取了一个小白瓷茶叶罐转身走过来递给他道:“诺,全给你好不好,别再给我抬架子了!”
裴渊庭笑嘻嘻地接过,置于面前接着说道:“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说至这里抬眼轻瞟了一下凌浩然,见其神色如常,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便尴尬地挠了挠头接着说道:“还没走到耳室,就听到燕十三在里面骂娘!”
“骂娘?”凌浩然脸色微变,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骂娘?没看出来他竟然这般不孝!辱骂亲生父母的事情也能做出来。”说着还摇头叹息一番。
裴渊庭眨了眨眼睛,一脸讶异地看着他,柔声说道:“凌少爷!我说的骂娘可不是真正的辱骂其轻生父母!”
“嗯?”凌浩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既然不是辱骂自己的,那就是辱骂他人的了!只是不知道谁招惹了他,父母竟然被牵连进内,真是不肖子孙!”
说罢之后更是感叹地摇了摇头,自酌自饮了一杯茶。
裴渊庭抿了抿嘴,小声说道:“那个不肖子孙就是你,因为他在骂你!”
这话一出,好似触到凌浩然逆鳞一般只见他蹭的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拿手一指屋子外面,破口大骂道:“这王八蛋竟然是在骂我!我哪里招惹他了!”
裴渊庭头都没有抬,轻哼了一声,说道:“你是不是请他吃螃蟹了?”
凌浩然闻听到螃蟹二字,脸色瞬间变得异样,若不是裴渊庭正在低着头欣赏那一罐茶叶,也许能从其神情上读出一些东西。
或许是感觉自己刚才失态,凌浩然连忙侧转身佯装看向别处,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我还不是想从他那里讨点好处吗?这王八蛋非要什么批文才让进库房你知道这事吗?”
一说到这事,裴渊庭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恶狠狠地说道:“怎能不知道,你是没瞧见,昨天早上我和子琦去库房准备取点药,燕十三的那副嘴脸,想起来就让人来气!还他娘的在练字!难不成还想考状元?
说到这里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话锋一转小声地问道:“你说此事不会牵扯到子琦吧!毕竟他两可是不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