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即石化
如今这世道,倒是没人模仿我的面,也没人模仿我的脸,而是有人模仿了我的名字。
夏安,我的名字。
夏安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开的呢。
长离也觉得有趣。与那人戏谑地道:“敢问坊主贵姓,姓夏名安?”
我立马剜了长离一眼,他却冲我笑得轻佻。这一问,却引得全场陷入沉默(www.19mh.com),他们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很不愿意报上大名,就此报上大名。
先前被我握紧手腕的绿衣女子在这时冲着我幽幽出声:“你是不是也很好奇?”说不好奇是假的,我的确很想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盯用本仙君的大名,于是向她点了点头。
绿苏的目光只严肃凝视了我半晌,嘴巴却是紧闭着的。就在气氛僵持地快要窒息之时,她率先爆发出极为憨傻的大笑,声音之洪亮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咱们坊主姓王,名八蛋!哈哈哈哈哈哈”
这句话说完,我还来不及凌乱,绿苏便被其中一位坊中帮手一脚踹倒在地。还顺带骂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将脸转到长离这边时,友好的表情早已携上了春风:“这绿苏的脑子不大正常,便不大会说话,还望公子和姑娘多多海涵。”
有着和婳婳如出一辙的相貌,没想到是个傻子。
可是婳婳的脑子何其精明,那这个绿苏便肯定不是婳婳了。
我欲哭无泪地用眼神求救长离。一转身他人又不见了。谁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这些坊员,并跟着他们一路走了。
这一走便是一个下午,穿出了行人如织的京城,直到来到渡口边。上了一艘模样精简的小船,小小的船只却五脏俱全。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一路人偏偏对长离很是热情,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长离也一点不觉得奇怪,举手投足仍是优雅端庄。
船舱之中。的青年席地而坐,端着琉璃盏品茗。我在一旁监视了他很久,终于忍不住问了句:“长离,你从前是不是当过皇帝?”
他的手抖了一抖。沉吟出声,“你为何会突然想到这个。”
他虽望着我,目光却有几分慌乱。
是的,慌乱。
我的心蓦地一疼,赶紧闷了杯烈酒,来消除不该有的念头。强笑着打了个哈哈道:“没什么,我只是随口一提。”
他颇有些担忧地说道:“仙君最近是怎么了?”
我再次重复,“没什么。”又干了一杯。这一杯下去,我的喉咙开始变得火辣辣,说话也晕乎乎得摸不着头脑:“不过从前我看凡界那些帝王,你真是模仿的极像。”
长离轻笑一声,也算提起了点兴致。摇晃着手中空了的铜尊,却不抬眼:“你倒是说说,哪里像了?”
“那你听着,”我扶着桌角缓缓站起来,因为头晕而站不大稳。竟然还愿意一本正经地解释,“很久之前我认识一个皇帝,他就是像你这样,每次别人和他说都爱理不理。而且总是很少笑,偶尔一笑也是冷笑。虽然我觉得挺好看但心里总归慎得慌。无论做什么事都严谨认真,好像出了一点差错就会被怎么样似的。最重要的是”
行驶在东海之中的船只随着波涛摇晃起伏,本就已经够折磨人了。又是一杯一杯烈酒下去,我的脑子早已烧坏。用力一拍桌子,将手抵在桌上,蓦地俯下身去,嘴唇即将贴近他的耳垂。这暧昧的举措将我先吓了一跳,他却丝毫不惊不躁。
我便在他耳边轻轻吐出这几个字,“你到底是谁。”
他略一抬眸,密长的眼睫几乎扫过我脸颊。语声透着凉意,唇边攒了个云淡风轻的笑:“在下长离。”
“长离,长离”他以团号。
我将这个名字反复念叨,在船舱中心急如焚地来回踱步。蓦地恍然大悟,笑嘻嘻地倒在他身上,“对了,你是长离。你不是李约。”
或许,我是真的醉了。
醉了酒之后胆子就变得特别大,如果换做平时我是万万不敢把半个身子都躺在长离膝上的。可是他既然不生气,那我也没什么好怕了。一只精巧的琉璃樽被我举在夕阳的光晕之下,七彩斑斓,映射得愈发玲珑剔透。我一边转动着酒樽,一边拿了他瀑落的一缕黑发来玩,仰起头紧盯着他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美人倒是在了,可惜我手上却没多少大权。委实遗憾。”
他微垂的黑眸深邃无澜,却是忽地浮现几分笑意:“看样子确实醉得不轻。”不知怎的就向我伸过手,冰冷指尖触碰上面颊的一瞬,我一下子就醒了。
反应极快地退到了一边,颇有几分心虚地望了望长离:“我没事,上神不要随便看我的脸了,它会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