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五日白华西路晚上六点
王迢亭拖行着她的小行李箱,在人来人往的白华西路上慢悠悠地走着。
六点的时间,对于帝国边际地区而言,也许已是结束了晚饭的时间。为了晚上的工作和各种忙碌,他们不得不提前晚饭时间,以此调整自己的生活。
但对于繁华的珀尼维亚而言,六点不过是夜生活的开始。许多饭店才刚刚开门,哪怕客人进门,恐怕也未能马上吃到热乎乎的美味饭菜。
阔别了成长中的街道一个假期,王迢亭再次找到了回家的气氛。如果说在珀尼维亚火车站下车时,自己仿佛能呼吸到家乡那熟悉的气息。那么回到老家一般的西路,自己便彻底找到了回忆中的感觉。
真的回到家了。
这种满足感充斥着王迢亭的胸膛,让她归家步伐亦不自觉变快起来。
穿过一些下班、放学归家的人群,王迢亭的脚步停在了一所平房前。
平房的外墙不算漂亮,约三米高的陈旧砖墙堆砌出历史的痕迹。如果靠近,你会闻到淡淡的气味,那并非历史的气息,不过是岁月久远,发出了臭味而已。一扇与砖墙齐平的铁门立在中央,彻底封上了墙壁之间留下的空隙。
似乎是感知到了王迢亭的回归,墙后传来了数声非人的脚步声。
王迢亭显然也听见了这些声音,她拍了两下铁门。
“好啦,我在开门。你们安静一下啊”
她从牛仔裤的裤袋中取出了一串钥匙,在把合适的钥匙插入门上的孔后。王迢亭发现这门打不开啊。她歪着头,很快便知道了问题所在。
她转念一想,放下自己的行李箱,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朝着门内软软地叫了一声。
“冰淇淋,小蛋糕。”
“呜!汪汪!”
两声犬类的吠叫穿透了铁制的大门,清楚地响在了街道上。
王迢亭傻傻的对着大门笑着,她接着说道。
“我好想你们啊,帮我去叫妈!门在里面锁上了,我开不了。”
“汪汪汪!”
两只犬类大概是听明白了王迢亭的意思,大声吠了几下。一阵往里跑的脚步声传入门旁的王迢亭耳里,不一会便多出了一把中年妇女的声音。
“姑娘回来了啊”
随着铁门从里面被打开,一幅历经风雨的中年妇女脸庞出现在了王迢亭的面前。她一边用脚把两只过于兴奋的狗子赶回门里,一边左右打量着王迢亭。
“我家闺女瘦了。进来说话,冰淇淋和小蛋糕都快疯了。”
王迢亭连忙把自己的行李箱拖进铁门后,并低下身体,抚摸两只许久未见的狗狗。
“嘻嘻,好嘞!妈!我想你的饭菜了!!”
王迢亭的妈妈给了她一个白眼,难得搭理她。
“贫。一会多吃点。”
从铁门处起,顺着一条铺设了青色石板的道路,平房的真正大门才真正出现在面前。母女二人沿着石板路走回家中,在两条狗的打滚跳跃中好不容易关上了家门。
王迢亭正想放下行李箱,都自己身侧的沙发处传来了一声叫喊。
“姐……”
王迢亭差点以为发生了恐怖事件,明明沙发上没人啊,怎么有人叫自己。她想了想那没气没力,像是欠揍一般的嗓音。忽然反应过来,这是自家弟弟啊!
她特意转了个圈,绕到沙发正面。这才发现她还在上中学的弟弟,他如同死鱼一般横躺沙发,完美从侧面隐藏了自己的身体。怪不得王迢亭刚刚进门时,半个脚丫子都看不见。
多年的相处,她早就知道自己弟弟特意叫自己一声是什么意思。一个假期没回来,他想我了?扯淡!他想他姐的土特产了!没良心的臭崽子。王迢亭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从中提出一个黄色的纸盒。她把黄盒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随后叹气道。
“放茶几上了,左边第一个黄纸盒。”
弟弟躺在沙发上,放下了手上的小说,朝着王迢亭高举大拇指。
“不愧是我姐,就是上道!”
王迢亭扁了扁嘴巴,看见妈妈已经在厨房忙活,准备晚饭了。她不想去打扰她,只好问这个下课后便躺平的臭弟弟。
“爸回来了吗?”
弟弟举起了小说,翻过一页后说道。
“早你一点回来,去了一趟编码区,在洗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