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清蜂鸣声的源头,它好像没有具体在哪个方位,却又无处不在。我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吊灯,自己的卧室一直凌乱不堪。床头柜和圆桌上的食品塑料袋堆的到处都是。我扫了一眼房间,蜂鸣声还在响,卧室里没有声音的来源。这就有些奇怪,我刚开始在房间里那声音明显在外面,但当我打开门走到外面,声音又显得无处不在,根本搞不清是从哪里发出。
我打开了衣柜,衣服大多按着季节悬挂在衣橱里,否则要穿的时候就会找不到。衣服大多是黑白两色,几件毛衣叠放在衣柜下方。
蜂鸣声响了两分钟,戛然而止。卧室里骤然安静,这让我更加摸不着头脑。一股巨大的寒意顿时侵入我的肌肤,一层鸡皮疙瘩涌了出来。我环顾四周,似有人在用一种怨恨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的脑海中涌现一个面目模糊的人,这一瞬间太短,我无法看清脑海中出现的人是老是少,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没有看清。我压抑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竭力想要找出声音的源头。
“嗡嗡嗡”刚才还只是微微作响的蜂鸣声忽然大作,声音也增大数倍,猛烈地刺激着我的耳膜。
整个卧室内突然之间充斥着巨大的噪音,我惊恐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不知所措地望着自己住了十年的屋子骤然变得古怪。摆在我桌上的那张十多年前三人的全家福照片中,父母那双忧郁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似乎一直在冷眼看我的一举一动。
这是个警告。我的第六感生出这种想法,具体要警告我什么,我还没参破。也许,敦促我快点行动起来,也许是让我打住脚步。
我从卧室里出来,走过厨房,那蜂鸣声变得更加强烈,在厨房尽头的转弯处发出点点绿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拐过厨房,原来那绿光是从大门外透进来的。那门缝下正渗出点点绿光,映在厨房的瓷砖上。我满心疑惑的拉开大门,想要看看外面那种无处不在的蜂鸣声到底怎么回事
我一阵胸闷口渴,难受的醒了过来,我望了望东边的窗户,窗外正要透出微微的亮来。
这一觉下来不知睡了多久,可能也没多久,天还没有亮。窗外隐约透出槐树树梢的影子,印在我放床的这面墙上。我睡床的位置,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想起来摆的,总觉的有几分不吉利。此刻,树梢黑色的影子随着风吹动,不时摇摆,就像在墙上演出一幕复杂的皮影默剧。我床边十年前与父母的合照,他们两个像是被赋予了生命,正静静的注视着床上的我。
我哈出一口冷气,房间里的温度居然降到了冰点。我全身却微微冒汗,我僵住了几秒钟,明白自己只不过从刚才一个梦里又跳到了另外一个梦里。我拼命想要醒来,但自己的胸口被无形的重量压住。
被看不见的东西压住了,这让我想起以前在那本笔记本里看到的情况,我的“父亲”在笔记本中写到自己被看不见的东西左右,睡着的时候有人喝光了他杯子中的水,没有风的夜晚书页会自己翻动。
有看不见的东西压制住了我。它让我无法起床,我明明知道自己是在梦中,但我就是醒不过来,我想大声的尖叫,但哪怕一声呢喃都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