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久生逃离险境,天亮时,逃至大庄镇。此时,其饥肠辘辘,觉饥饿难忍,进入一家饭馆饱餐。当结账时,方知银囊已失悦来店,其分文皆无。掌柜不依不饶,遂让饭馆诸伙计痛欧之。可怜细皮嫩肉常久生被殴,惨呼痛叫。惊动一骑马途径老道,老道寻声入店止之曰:“此区区饭钱,何至于此?由贫道代付即可。”言罢,取出一锭纹银付之。常久生感恩戴德,对老道纳头拜谢。老道速扶之,止曰:“使不得,此小事一段耳。”
常久生举目视之,见老道气宇轩昂,骨骼清奇,背负宝剑。交谈中,老道告知常久生,其道号九阳子,乃游走江湖,四方为家之人。今见常久生面相,乃一文曲星也,遂出资相救,问:“公子为何沦落如此尴尬之态?不妨诉出,贫道或许能助之。”
常久生痛心疾首,起诉遭遇经过,并从怀中取出翡翠鸳,曰:“亏姑娘秀敏救吾,并将此宝物赠吾,愿将终身托付与吾。为救其脱离苦海,吾必须至县衙告之。”
九阳子捋须沉吟良久,曰:“汝虽被欧,誓死不取出翡翠鸳代付之,汝对秀敏真情实意令人感喟,然京中春闱将至,汝若至县衙打人命官司,难免拖延时日,此岂不误考期?汝若信贫道之言,应速至京城赶考,此案告发由贫道代之。”九阳子言罢,闭目,手合十,掐诀念咒后,扬手从空中取一金元宝,赠交常久生,作为进京盘缠,常久生惊奇不已,知九阳子仙人也,忙伏地磕首,千恩万谢,进京赶考去矣。
此时,悦来店内,王通与小甲小乙频举杯饮酒,为获两举子三百两银而庆贺。几杯落肚,三人耳红面热,
论分赃之事。王通曰:“此次,吾家损失巨大,竞失传家之宝翡翠鸳鸯,再者吾为店主,故而,吾应取二百两,余下汝二人均分之。”
二伙计不应,从席间跳起,小甲怒曰:“当初办店,已先定,获资均分,汝因何贪多?”王通与二伙计争持不下,动手撕之。二伙计一怒之下,将王通杀死,将尸埋于荒野。二人恐老妪寻子,走漏风声,一不做二不休,决意夜至王家,欲将老妪与秀敏灭之,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九阳子言出如山,急速至县衙报案。人命关天,知县不敢怠慢,亲自率众衙役进山,围住悦来店。速将二伙计擒获,押回县衙。知县升堂,问清案情,写成公文,待刑部批复,至秋后斩之。
常久生赶赴京城,会试中榜,殿试中进士,被皇上任命为苏州知府。其走马上任,即刻派人至沂蒙寻秀敏,然几次派人,皆无果而返,不知秀敏下落。此间,欲提亲媒妁者纷纷登门,所提女方内阁首辅家小姐,或封疆大吏家千金。对于诸名媛,常久生摇头谢绝。为少惹麻烦,常知府居然声称,于故乡已有结发妻子,待接之。
一年后,不见常知府接妻来苏州,众正疑惑之时。一日,一老道突访常府,久生闻之,疑仙人至,忙出迎,见来者正乃昔日搭救者,九阳子也。迎仙客入厅,宾客落座,九阳子曰:“贫道造访府上,做媒来矣,吾有一女徒,名唤素仙,欲返俗出嫁,吾将徒素仙许配常大人,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久生面对昔日恩公,不能婉言拒之,真挚曰:“仙师知吾苦衷,当时于山东大壮镇,仙师曾救吾于难中,吾已向仙师言过秀敏救吾之经过。”言中,其从怀中取出一翡翠鸳,续曰,“秀敏将此家传宝赠吾,即其终身交于吾也,吾焉能忘恩负义、辜负其深情?吾已立下重誓,非秀敏不娶之!”
九阳子呵呵大笑,朗声曰:“贫道徒儿脾气亦怪哉,其亦立下重誓,非常知府亦不嫁之!”言中,亦从怀中取出一翡翠鸯,与常久生所持正一对也!
常久生见之,莫名其妙,惊愕不已,瞠目结舌。九阳子又哈哈大笑,曰:“当年于沂蒙,贫道助知县捕恶后,王老妪知案涉及其身,畏罪自缢矣。贫道赶至时,王家只剩秀敏一人,贫道可怜秀敏姑娘无依无靠,收其为徒,取名素仙,现将其带至江南。此翡翠鸯乃徒儿让贫道带来让大人观之。”
一对翡翠鸳鸯放于一起,莹莹发光,似有生命灵性,欲腾空比翼而飞。于此时,守门仆人进来禀报,言府外有一女子欲见大人,声称九阳子之徒,于府外候之。
有情人终团圆,悲喜交加,二人相拥,抱头痛哭,众人见之,感动至极,无不潸然泪下。秀敏指桌上一对翡翠鸳鸯,感喟曰:“吾曾言之,此一对鸳鸯成对之时,即吾与常郎成双之日。”
九阳子又哈哈大笑,抖动胡须曰:“贫道早已备妥,待有情人高擎花烛入洞房,此翡翠鸳鸯成双,将比翼齐飞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