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此刻,晴雯正在陪着宝玉在下五子棋。
“你又玩赖,你要是这样的话,不如我和老太太说,把你给换了。”宝玉气哼哼地,大有要悔棋的意思。
袭人发现晴雯那是一个脸皮厚,脸不变色心不跳的。
这是让袭人分外佩服的一点,那就是无论发生多么危急的事情,晴雯都镇定自若,好像很有临阵的大将风度。
麝月看宝玉急得团团转,知道一定是晴雯使法儿要赢宝玉啦。于是,为了小主人的面子,麝月帮腔,说:
“你也是,就算不论主子和仆人,也该论个年龄大小啊,晴雯你也老大不小啦,干嘛非得和宝二爷较劲,就让着他一些不就得了?!”
宝玉听见有人帮腔,马上来了劲头,说:“可不是嘛,这也不分主仆啦,而且,还不分大小,不好,实在是不好。”
晴雯见整个的态势都是不利于自己的,她哪里肯吃亏啊,立即说:“哎呀呀,我说宝二爷,如果不是一开始你就央求我,说好啊好啊晴姐姐,这一次,你一定要和我来一场真枪实弹的较量,你自己有这种要求,还在下棋之前就说,姐姐你千万不能让着我啊。这么一说,我才百分之一百地遵照你说的在执行啊。你怎么现如今又扛不住啦?!”
宝玉被晴雯给说中了,很不好意思,喃喃地说:
“哎呀,我不是现如今已经长出一些本事来了嘛,这么一旦有了本事,就有点骄傲,不谦虚了,感觉掂量着自己的这点本事,也是可以进行一番较量的,看看实力对拼,结果一下起棋来,就发觉自我感觉那是一回事儿,自己干起事情来则是另一回事,要不说嘛,我一下子就招架不住了,于是乎,就好想让你让着我。”
晴雯看宝玉这么坦诚,不禁也有些恻隐之心啦,摸了摸宝玉的脑袋,说:
“是啊,你就是这样,稍微有点本事啦,就好想试吧”
晴雯听出来了,这宝玉现如今是有些个委屈啦,所以才会这么滔滔不绝。
晴雯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指捻起宝玉举棋不定的黑棋子,然后无声地这么一落,宝玉一看到,眼睛忽然就亮了,之后,就开心地笑了。
晴雯说:“看看,有时候啊,你不较真的时候,你就无法进步,因为你看不到柳暗花明的选择。”
宝玉眨了眨眼睛,说:“你难道是在说,置死地而后生吗?”
麝月很无趣,没想到自己帮腔非但没有得到宝玉的肯定,反而,被宝玉和晴雯都给双双地无视掉了,所以,麝月摇了摇嘴唇,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再也不干涉宝玉的事情而自找没趣啦。
袭人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袭人说:“哎呀,我的小祖宗,现如今,我们这些丫头老婆子可要忙活啦,没人陪你玩了。”
宝玉这才抬头,说:“怎么了,袭人姐姐?你一向里都心定气闲的,怎么今儿个这么地慌乱?”
袭人捋了捋自己乱了的发丝,说:“大事不好啦,发生疫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