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歧听到这一句,心中好奇,问道:“丘仙师不是掌山的仙师么?她老人家难道没有传下弟子继承衣钵?难不成因为没有掌山的仙师,山中的元老耆宿便不再顾及本山弟子了?”
昙儿听他连珠炮似的发问,似乎有隐衷难以言表,轻轻摇摇头,说道:“明日百花会,你便什么都知道了。到时可不要忘了,今夜我为你做的一切……”
张玄歧见她欲言又止,知道各山之中,都有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她今日肯让自己知道这么多,恐怕已经大大破例了。她先是曲意取悦自己,然后又以齐云山的秘闻相告,其中必有所求,一切的一切,恐怕要到明日的百花会上,才能一见分晓。想到这里,他对百花会不由得无比好奇。
二人在那石窟中静立良久,各自想着心事。等到夜深露重之时,昙儿才拉着张玄歧,回到自己的那一眼石窟中歇息。
次日天一早,张玄歧便起身洗漱,急不可耐地想要一睹百花会的盛况,待到问过昙儿,才知道百花会却是在晚间举行。他百无聊赖,便在千红万窟中四处闲逛。眼中所见,确实像昙儿所说的,十眼石窟里面,有八九眼都是废弃已久,毫无生气,不用进去也能察觉到,这些便是藏尸之所。这些石窟里的遗蜕之中,有的已经化为一堆枯骨,有的却是保存完好的干尸,显然时日已久,并非朝夕之间形成的。
那些住着齐云山弟子的石窟,门首上都雕刻了一个花瓶,瓶中又雕刻了一枝花来,栩栩如生。张玄歧见各个石窟门前的花都不相同,昙儿门前刻的是一枝昙花。想起她说过昙儿是自己的花名,心想这花名与门首的石花必有联系,心中很是好奇。
好不容易等到金乌西落,夜色沉沉,只见齐云山中人声渐渐鼎沸起来。山前的空地上,不知何时,搭起了一座宽大华丽的高台。各石窟之中,人头攒动,都一眼可见这高台的全貌。高台四周,一套鼓乐班子,已经列阵以待。
高台的上方,悬着一颗硕大的明珠,仿佛天上的明月,被人施法拉到了眼前。这颗明珠的四周,是数颗较小的明珠,一如众星捧月。这些明珠在空中缓缓移动,如同月过天际,洒下的清辉,照亮了整个高台,却又平添了一层朦胧迷幻之感。
张玄歧四处观望一番,回到石窟中坐定,这时才发觉昙儿已不在石窟之中,心想她是齐云山弟子,定是参加百花会了,当下便不以为意。这时,石窟外人影一闪,一个艳妆少女闪身进来,在张玄歧身前的桌几上,放了一个小小的花盆,不待张玄歧向她问话,便屈膝行礼,闪身离去。
张玄歧见这花盆似乎是用整块的美玉精心雕琢而成,极其精致,只是盆中有土无花,甚是古怪,不知道对方忽然送这么个花盆过来,到底是什么用意。
这时,高台下乐声渐起,好似仙乐飘飘,自天外而来。乐声之中,高台上人影频频闪动,参加百花会的齐云山一众弟子,齐齐上台亮相。
张玄歧一眼看过去,只见台上美女如云,万紫千红,百花齐放,仿佛瑶池王母的百花园现身凡间,被搬到了高台之上似的,不由看的呆了。他还没来得及挨个细细品味,台上如同昙花一现,众弟子已经下台离去。
高台之上,这时忽然出现一个男子的身影。高台旁乐声一变,四周渐渐安静了下来。
张玄歧定眼一看,直觉此人也是出自五山,但是身份来历却是不得而知。只见他身材颇为矮小,但是体型健硕,加上浓眉虬髯,更显得气势逼人,向着四方环着拱了拱手,声如洪钟地说道:“各位有礼了!在下逍遥山余师古,今年的春分百花会,便由在下出面代劳。明年紫府神宫便要发出十二年一次的邀约,今年的百花会,意义可是非比寻常,各位五山的名家高人,台上台下,可都要不吝赐教啊,哈哈。此番百花会,还是抽签配对,两两比试,口说无凭,摘花为信。花魁由各位手中而定,等到花魁决出之后,我自然会令她跟大伙多亲热亲热。好啦,不能让美人久等,美人等久了,尝起来可就不新鲜啦。咱们闲话少叙,这就进入正题。”说罢,余师古又环着作了一揖,飘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