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说着说着,胸口剧烈起伏着,整个人俨然气恼到了极致。
而秦氏一下子爆了这一记猛料,只听得吴大老爷张了张嘴,是一脸目瞪口呆,半晌,还见他瞪着双眼,似有些痴愣道:“你是说,你是说二弟要将瑶瑶送给那刺史大人?”
见秦氏苦笑。
“啪”地一声,吴大老爷顿时将案桌用力一拍,只黑脸大声喝斥一声道:“胡闹!”
这动静大得,让屋子外的树荫上的麻雀都惊飞了。
秦氏见吴大老爷这般大怒,便又立马端茶劝解道:“老爷莫要动了肝火。”
说着,只缓缓叹了有一口气,道:“我也没想到二弟竟打上这般腌臜恶毒主意,他定是见母亲走了,宁家那边又态度不详,瑶瑶便成了个无主的,而瑶瑶身子又败坏,却偏偏生了张天仙似的脸,便琢磨起了这不该有的想法,却不知,瑶瑶头上还有一个疼爱他的大舅呢。”
说到这里,秦氏瞅了吴老爷一眼,继续道:“二弟资质平平,哪里是个当官的料,他官当得越大我便越发担心,他当个县太爷我都时常坐立难安,唯恐牵连了老爷,哪像老爷,您一身本事,才该是要举全家之力扶持的啊,可惜二弟不懂一心团结全力扶持老爷这个理,一心只想为自个私欲,却不知老爷若是发迹呢,他日哪少得了他的,老爷您是他兄长,莫不是还比不过刺史大人这么个外人么?”
秦氏劳苦深思的说着,末了,又长叹了一口气道:“横竖,瑶瑶便是我亲闺女似的,我是不可能任由二弟胡乱糟践了她去,若瑶瑶愿意,他日我自会为她许个好人家的,不过,老爷,咱们到底养育了瑶瑶多年,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咱们为瑶瑶着想的同时也该为您日后的仕途,为日后的前程着想啊。”
秦氏苦口婆心的说着,满心皆是吴家,皆是吴老爷。
吴老爷闻言只抿着嘴,长久的沉默不语,脸上的神色先是震惊,再是恼怒,最终听到最后又是无奈和叹息。
“若那宁家当真不管了的话,日后瑶瑶便交给夫人罢。”
最终,吴老爷无力长叹一声,拍了拍秦氏的手一脸郑重地说着。
秦氏立马道:“老爷放心,我自会多替瑶瑶考虑的。”
却说夫妻二人交谈一翻,前头小厮来禀,族里的老人过来了,吴老爷便很快赶了去。
吴大老爷一走,秦氏端坐在了交椅上,神色一松,半晌,只见她打发了婆子来,道:“你悄悄去给刺史大人送个信,便说吴二老爷掌不了吴家的事儿,若能助老爷官升一级,或许可以考虑代他周旋。”
婆子立马去了,见人走远了,身后侍女忍不住问了一嘴道:“太太,刚刚老爷得知二老爷……便动了那般大的肝火,太太这会儿又这般,老爷……老爷岂会松口同意?”
怎知,秦氏听了却冷笑一声道:“这样的事情,他吴大老爷又不是没干过!”
当年那吴婉莲还是他亲自塞到侯府的。
为了他的官职,连亲妹子说送便送了,何况区区一个外甥女。
而一想到那宁家,秦氏便又指了人道:“派人去城外驿站守着,若那京城宁家来了人,便布置酒菜拖延两日。”
又指人去了吴家长子深哥儿的屋子道:“让大少爷这两月莫要外出玩闹,告诉他,若想得了他那小表妹的话,这两月便老老实实的在府中守着,自有他守株待兔的时候。”
吩咐完,秦氏倚在交椅上长吁短叹了一番,疲累得厉害。
身后贴身侍女见其劳累,立马上前给她揉肩,只边揉边有些不解道:“欣儿不懂,太太既已有了旁的章程,又何须安排大少爷那边——”
秦氏闭眼喃喃道:“你不懂,无论宁家来或不来,皆须两手抓。”
说着,只闭着揉了揉太阳穴道:“那宁家若不来,深哥儿便是得了个病秧子又有何用,宁家若来了,侯府的上门女婿又岂是升官一级能够够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