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意识身为祭司的老太太,除了族祭那日在族人面前祭祀盘山真灵外,就根本就没有祭拜过真灵。
平日都不带正眼看真灵牌位,阿雪黑色的眼睛睁得浑圆错愕的看着这位自己朝夕相处的老奶奶。
阿雪转念一想这真灵本就是骗人的幌子,不会真的庇佑族人的。
或许奶奶是跟自己一样早就看透了这点才不在这些很荒谬的谎言浪费宝贵的时间,便不再理会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咋样,咋样,你倒是快说啊!”
这时老梁已经来到寨子门口。
“真她娘的急死俺,让老梁去准没好事。”大伙开始嚷嚷闹闹的,有的甚至开始指责。
“柳姐……”那领头的大叔慢慢悠悠的一步跨出便穿过谩骂的人群,停在老奶奶的身边说到。
可没等他说出口,老奶奶便示意他停下来,然后给身边的老顾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让阿雪搀扶这自己朝着寨子里的祭祀厅堂走去。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安静”老顾一副老村长的姿态,扯开嗓子喊道。
这老顾,在寨子里的地位就相当于后勤部总管一样,大大小小的杂事都是老顾出面解决的。
大伙们嘈杂的声音渐渐变得稀疏,老顾便跳寨子门口的大石头上,环视着这群族人,直到,大伙议论的声音彻底的消失。他才慢悠悠的清清嗓子讲到:
“大家伙儿,不要急啊,这天塌下下来还有我们这些个高的顶着,你们叫个啥呢,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人家梁队风餐露宿,披星戴月的去给你们打探消息,你们就不给喘口气啊?”
“今天,就先这样吧。”
“奶奶的,都回寨子里去收拾收拾去烤肉去,要是有闲劲,干老娘们去,那多带劲阿,别瞎嚷嚷。”
“都散了啊,老刘,找几个小伙快把为咋们打探消息的小伙子们带搀着回寨子里好吃好喝的好生伺候着。”
说完便跳下石块,一路小跑追着老奶奶与老顾回到寨子里了。
族人就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了,慢慢的涌入寨子了,精明的人开始搀扶着那些随老顾去的小伙们,打算从他们身上掏出点有用的消息。
但是小伙子们早已是累的几近虚脱,精神恍惚,他们只能无奈的摇着头打算明天再试试。
夜色逐渐的,笼罩了整个寨子,一盆盆小篝火被点了起来,闪闪的好像一簇簇燎原之火。一股股烤肉的香味在寨子里飘散开来。
悠悠的火盘点缀宽大帐篷,一张破旧的长条桌子摆在中央,几个老家伙列座两边。
老奶奶坐在长条桌一边,老顾站在老奶奶的身旁,在老奶奶的对面空着一把高大粗犷的椅子,上边打着一张精美的兽皮。在火光的闪动下摇曳,显得异常孤单。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灰发老奶奶。
这时,老顾手捧一卷精美的卷轴,双手递给银发老奶奶。
卷轴的外边贴着一张黑色的封条,上边勾画着一只血红的九头鸟,虽是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幅抽象的印记,但这方封条隐隐透出的威压,让在几位见过世面的糟老头子们都不大敢喘粗气。
祭司沉思良久缓缓站起来背对大家把卷轴架在法杖的端头。慢慢伸出右手从银白色盘发拔出一只透明的水晶簪子刺破左手拇指,然后按在权杖上,瞬间整个封条像是一只饥渴的虫子沿着法杖的纹路吸吮灰发老奶奶的鲜血,新鲜的血液迅速充斥满了整个封条的图腾,一声清脆的鸟鸣后,便扭动九只脑袋,舒展双翅膀好像要飞出黑色的封条。
就在这时法杖泛起一团血红的光晕裹住这只图腾旋进法杖顶端鸟头的眼睛里。黑色封条缓缓的飘落,然后在空气里飘舞燃烧最后化为粉尘飘散在阵阵冷风,老奶奶缓慢的拿起卷轴,慢慢展开卷轴,卷轴正中央赫然浮现出“龟灵天降,天佑玄鸟”八个金色大字。
当大家都沉浸在惊愕的片刻时,卷轴上那块白色的锦帕,像是浸泡在一弯清水里,荡起丝丝波纹,上边苍劲的字儿变得扭曲,模糊最后消散干净,然后眼前的一切都恢复正常,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是卷轴上的变得洁净如新好像上边从来都没被书写过。
“叮当”一声,老奶奶手中的玉簪滑落在地上,摔成了三节。老奶奶就像一张纸片一样晃晃悠悠的飘落的在地上,由于事情太过突然,老梁都没有反应过来,就任凭老奶奶这样倒下去。在晃晃悠悠的灯火下,老奶奶的头发以肉眼可见速度变得雪白雪白的。
“梁叔、快扶着祭祀去休息”老奶奶的贴身侍女阿雪急忙说道。
老梁这才反应过来,迅速抱起老奶奶,并用披风挡住老奶奶雪白雪白的头发,快速又稳健的走出主帐。
阿雪捡起地上的权杖,急忙跟着老梁走出去了。
“祭祀大人她最近为寨子里的事操劳过度,又受了风寒,时间也不早了,大家今天先早点回去歇息吧,这事等明天再议吧!”老顾淡淡的向大家吩咐到。
大帐里边的人面面相觑,神情各异,但都没有在说什么,默默的走出了大帐。
只留下老顾一人若有所思的盯着地上摔成三段的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