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个周兴还不错，就是顺着这个思路。我才联想到了，凌歌崖的案子，可能跟长孙家族有关系。如今看来，实在不假！胆敢杀了二十几个人，这次哀家绝不能饶了他们！否则他们就不把王法放在眼中了。”武曌说着说着，嘴角浮着丝丝凛笑，缓缓地闭上眼睛，显见是在慢慢思考对策。
“母后，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要派人去沃水，将他们统统缉拿归案吗？”夕阳西下，天色愈加暗了下来，寒气也上侵。李令月担心母后冻着了，她拿过手炉，加了些霜碳，放在母亲怀中。
武曌微微地睁开眼睛，开怀地看了看她，会心的笑了起来。别人说女儿是父母贴心的小棉被，果然说得一点都没错。她这个女儿，乖巧懂事，当真让她省心不少。
她却依然在想着，到底如何处理此事？要不要派人现在就去沃水，查办长孙家族呢？只怕逼急了他们也会狗急跳墙，那样反而于已不利。
而且，长孙无忌有十几个儿子，现在孙子多得一双手都数不过来。难保没有漏网之鱼，以现在的罪名，牵扯不到所有长孙氏族人。
假如打草惊蛇，又不能一击毙命？那么以后他们卷土重来，后果必定比现在更为严酷，更难以收场。
所以……她有些为难。摇着手向杜六叶道：“你怎么看？”
杜六叶一直在暗中观察武曌的表情，见她由轻松转为凝重，由笑颜改为锁眉。就知道她所虑甚多，只怕已经想得远了。
可杜六叶总觉得，以孙长家族现在的势力，如果不是朝中有人帮衬，根本不可能，也没胆子翻起这么滔天的巨浪来。
虽然，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似乎是敌明我暗，假如长孙智的身后，还隐藏着更强大的幕后推手呢？假如他能够搅动朝局呢？那么杀了区区长孙智又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杜六叶只得劝道：“太后娘娘，以微臣看来，不宜操之过及。太后娘娘还记得吗？上次微臣向娘娘禀报过，那刘惟府中有秘道，半夜三更入洛水，私会外人。
到现在为止，杜某也没有查明白，刘惟到底是和谁人碰头？不知道是不是他觉察出了什么风吹草动？”
这件事，杜六叶思考了许久，因为当晚他除了遇到了姚元崇，还遇到李旦……她总觉得未免也太巧了！但她又不敢轻易跟武曌说明，她生怕又掉入别人布置好的陷阱。
朝中局势，千头万绪，比她想像的更为复杂，更为难以处理。
“说起此事，最近刘惟可有异动？”武曌一直在闭目养神，看起来安静闲散，波澜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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